“啊，原来如此。”褚灵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便走了回去，然后自己把锁锁上了。

对面牢房学子：“......”

这么随便的吗？

傅轻玉不禁敛眉追问：“褚大人可是知道了什么？”

褚灵靠着牢门笑：“傅公子，你这么聪明，会不明白是为什么吗？”

傅轻玉无奈拱手：“当局者迷，确实没有弄清楚。”

“说到底，你们不过是无妄之灾，府衙也不会审这个案子，你们很快就会被放出去的，放心吧。”褚灵说罢，便转身走向那堆稻草，随意地坐了上去。

万三金好奇地跟了过去，在褚灵对面坐下后问：“大人，你打什么哑谜呢？”

“你对京城应该还算有一点熟悉吧，我问你，这个杜夫子从前受过谁的帮助吧。”褚灵问。

万三金抱臂得意道：“大人你问别人我可能不太清楚，但是杜夫子我知道，他为人和善，知识渊博。而且他乃寒门出身，屡试屡败，有如今这番成就，皆因沧澜院的院长收留。”

“沧澜院的院长是谁？”褚灵又问。

“沧澜院的院长原是皇子们，也就是现在王爷们的启蒙恩师，后来独女嫁给了肃王爷，他也创立了沧澜院，成为院长。”万三金道。

褚灵缓缓靠着墙道：“到了如今这个时候，各家争斗不断，而明年的春闱他们一定要最大化保证自己的人可以入朝为官，所以很早就开始施恩了。”

万三金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褚灵干脆摸出了几根稻草，有的团一起，有的打成不一样的结。

“这是上头那位。”褚灵指着团道。

“这些代表着王爷和世家。”

万三金点了点头：“然后呢？”

“王爷为了争权，一定要保证自己的人多，所以他们会施恩一些学子。世家为了保证自己在朝堂上的地位，也为了避免猜忌，所以他们也会拉拢一些学子，若有学子考中为官，那再将自己旁支的女儿与他们成亲，变成姻亲关系。”褚灵道。

万三金点头，他看明白了。

褚灵又拿出一个团，砸了过去：“现在谁为君，这个团是君，他会容忍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搞事吗？”

万三金瞪圆了眼睛，拼命摇头。

圣上还活着呢，在圣上眼皮子底下拉拢学子，企图一步一步架空朝堂，那下一步岂不是就在逼他退位。

圣上怎会允许！

褚灵将代表皇族和世家的杂草团成了一团，摊在掌心里，“圣上是在敲打他们呢，什么文章相似，什么泄题，不过是故意为之。”

万三金低声问：“所以监考官是奉命，目的也仅仅是为了敲打，不让他们手伸太长？”

褚灵摇头：“学子们是无妄之灾，应该会被释放，但是圣上的怒火不会平息，所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明日朝堂之上，圣上肯定会发落一批人。”

鬼夫子在一旁赞赏道：“就是如此。”

褚灵故意偏头看向里面：“就是不知道这次严不严重。”

鬼夫子潇洒地转了一下手中折扇，“圣上一定会将此事按在皇族世家头上，管他们喊不喊冤枉，只要圣上想发落，也就发落了......就是不知道这次朝堂格局会不会改，还得看看怎么改，也能看看圣上的目的是什么。”

褚灵啧啧两声，这京城真乱。

对面的牢房里，孙阳死死趴在门边上，嘴里嘀咕道：“说什么呢，声音那么小，傅公子能听到吗？”

傅轻玉摇头：“大人故意不让听的。”

孙阳干脆放弃了，不过他看着傅轻玉的从容淡定的神色，不禁问道：“傅公子，大人说的是真的吗？我们会被放出去？”

傅轻玉嗯了一声，眼睛看着对面牢房里的两个身影：“大人从来不骗人，我们一定会安稳出去，而且很快了。”

孙阳心里舒了一口气，“能出去，应该就没事了。”

其余学子也都松了口气，干脆三三两两靠着墙休息了。

上官城凑在上官实耳边小声问：“小弟啊，真的吗？”

上官实看了眼傅轻玉后点了点头：“真的。”

“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褚大人问了几句话，就确定我们会被放出去？”上官城想不明白。

上官实垂眸，想着他们被抓的时候，他们爹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担心。

对了，褚大人曾经让人送来过一封密信，关于有人私自开采铁矿的密信。他当时还疑惑为何他们爹没有立刻出手......所以他们爹是在等，等这个时机吗？

想罢，上官实抬头看向褚灵。

褚大人这个时候来京城为的又是什么？

这时，傅轻玉忽然喊了一声：“三金，有人来了。”

万三金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枯草，趴在门边望去：“梅大人？大人，大人，梅大人捞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