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灵望着连夫人问：“你儿子鱼肉百姓，敛财高达两万两，你觉得是小孩子玩闹。那你儿子虐杀近三十八人呢，你又有何说辞？”

连夫人面色一白，下意识道：“贱民不是人。”

“哦，原来连夫人一直都知道自己小儿子在外面做了些什么事啊。”褚灵不禁垂眸一笑，笑的眼睛都红了，“元洲叛军一事在京城里谁也不敢提，谁提谁死，结果在元洲叛军死了的土地上，连家的小公子竟敢拿他们的性命玩乐，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说叛军家人可以前来祭拜......”

“违抗皇命，可是要诛九族的啊。”

褚灵说罢，抬头死死看着连夫人，双眼赤红。

连夫人面色惨白地抓住了连武的衣袖，“快，快帮忙啊，你难不成要亲眼看着你弟弟死吗？”

连武看向褚灵。

褚灵看向连武：“孰轻孰重，相信大将军分得清，但有一点请大将军记住，别让自己手底下的人寒心。”

连武看向连赐，眼带杀意。

连赐剧烈地挣扎了起来：“贱民不能报官，所以死了就死了，你不能拿这个判我的罪。至于那钱，是连武，是连武要我收的。你们要，我还给你们就是，不过区区两万两，我可以还给你们二十万两！”

褚灵望着连武，声音不由得有些哽咽：“你知道吗，我给他们找了一个安全的家，他们马上就要去新家园了。”

“我们在元洲小心翼翼地不敢出门，以为到了宁州就安全了。结果他，他带着兵卒偷偷跟上，寻找机会直接冲进了福来客栈，将所有人打伤，然后冲进了屋子里，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残忍杀了......连将军，你说我该怎么判？”

连武身子一颤，没有立即回答。

褚灵又看向那个小兵卒：“我问你，你们将军下什么命令，你都会去执行吗？”

小兵卒几乎是立刻答道：“当然。”

“若是你们将军要你们去做一件坏事呢？”褚灵问。

小兵卒摇头：“不会的，我们将军是个好人，跟我们同吃同住，还给我们买药。”

褚灵缓缓起身，撑着桌子：“有一天，若是你因为你们将军的决策失误而死了呢？”

小兵卒信念坚定地道：“保卫大周，虽死犹荣！”

第326章 杀伐果断

褚灵望着连武。

“大将军听到了吗？”

连武握紧了拳头，沉声道：“我听到了。”

“小兵卒有什么罪呢，他们的家人又有什么罪呢？”褚灵顿了一下，有些哽住问，“大将军你能不能告诉我，他们有什么罪呢？”

褚灵伸手，看向苏和。

苏和递上去一份尸检书。

褚灵将尸检书展开，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拂香，年十七，贱籍，卖艺为生，死因......”

“死因：生前曾被羞辱，脖颈有掐的淤伤，颈骨有碎裂。除此之外，肩胛骨，膝盖骨，踝骨碎裂......手臂折断，腹部有三处刀伤，背部有鞭痕......大将军，我读不下去了，你能不能自己来看？”

褚灵颤抖着伸出手去，看向连武。

连武脚步沉重地走上前去，将尸检书接了过来，细细看了下去。

“大将军，这只是其中一人罢了。”褚灵轻声道，“还有三十七人呢。”

连武愤怒地抓紧了尸检书冲到了连赐的面前，吓了连夫人一跳，连忙将人护在怀中。

“这只是一个弱女子！你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你是禽兽转世吗？”连武咬牙恨声道。

连夫人挣扎道：“不过，不过是闹得有些狠了，原先，原先家里......”连夫人面色一变，忽然住了口。

连武却似是想到了什么，颤抖着双唇，不可置信地问道：“是，赵妈，是我的奶娘......你说，你说她回家乡了。”

连夫人不敢看向连武，垂着头，双臂死死护住连赐。

褚灵冷眼看着连赐：“有的人就是天生的坏种，家族落魄的时候不敢，一旦有了一点权力，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了。这种人，迟早爹娘也敢杀。”

“你胡说什么！你不过一个小小县令！”连赐喊道。

“如今的你已经被革去军中职务，不过小小平民而已，我为何不敢说？”褚灵冷声斥道。

连夫人忽地松开连赐，直接跪到了连武的跟前：“就当是娘求你，娘这辈子就求你这一件事，你弟弟要是死了，娘我也活不下去了。”

“你将我的宋怜嫁给别人的时候，是否想过，我也会活不下去？”连武垂眸问。

连夫人干脆道：“等我回京，我回京就解除宋怜和连赐的婚约，我让宋怜和你成亲，娘同意了。”

连赐在一旁恨得咬着牙，双目赤红地瞪着连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