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典指着一个方向：“那儿。”

褚灵顺着程典所指的方向望过去：巧了，有人正在那边开始挖。

于是一刻钟之后，一声惨叫响起。

褚灵眸光一亮，瞬间奔了过去，大声喊道：“怎么了，怎么回事儿？”

“手，手，手......”那人吓得瘫软在地，面色唰的雪白。

褚灵探身看去，而后从那人手里接过铲子又挖了挖，挖出了一条臂骨和一条腿骨。

奇怪，没了吗？

褚灵又在旁边挖了挖，结果什么都没有。

鬼夫子诧异问道：“这里只埋了你一条胳膊一条腿吗？”

程典目露茫然，他记不清了。

“苏仵作，来看看。”褚灵喊了声。

万三金先一步过来道：“苏和回去拿工具了......就这？其他部分呢？被大人你挖断了？”

褚灵将手里铁锹递给他，“你再挖挖看看。”

万三金哦了一声，开始深挖。

褚灵松了手站到一旁，眼睛瞥向程典：您老怎么埋的，都不记得了吗？

鬼夫子看向坑里的骨头，忽地问：“你为何会因为一条断臂和一条断腿滞留此地？你不应该跟着自己的身体走吗？你是有什么执念吗？”

“执念？”程典轻声喃喃，“我的执念？”

“咦，这是什么？”万三金在侧面挖到一个烂了的布口袋，口袋里有一根断成三节的玉簪。

褚灵从万三金手里接过玉簪，将他们整齐排列在掌心里，摊开在阳光下。

“玉姐儿，是玉姐儿的簪子。”程典忽然痛哭出声，血泪不住地落下。

鬼夫子扶了他一把，忙问：“玉姐儿是谁？”

“我的玉姐儿，我说过考中回家，我就要娶她过门的。”程典痛苦地呜咽着，“我早早的就去信了家中，让玉姐儿和娘亲来玉川，我是县令了，我是一方父母官了，我终于能让她们过上好日子了。”

褚灵的手缓缓握紧，望向从刚刚开始就一脸怔愣地驿丞问：“这驿馆还死过人啊，是哪个住在这里的大人过世了？”

驿丞怔怔地抬起头：“没遇见过啊。”

褚灵换了个说法问：“当年这儿一夜死了十几只兔子，就没人挖过这里？”

驿丞摇头，“我只听前面的老驿丞说过，一夜死了十几只兔子，后面渐渐地就没人了。而且我也没听他提起过说驿馆里死了人了啊。”

褚灵拧眉，这该怎么查。

“大人！”驿丞忽地又高喊一声，反应过来有些慌张地道：“大人，驿馆里怎能死人呢，都是来往的大人，谁敢呢。”

褚灵看出了驿丞的紧张，便顺水推舟道：“或许是哪个过路的人吧，这样，我们会途经玉川，到时候找一处地埋了，上个三炷香。”

驿丞擦了擦额间汗，感动地望着褚灵：“褚大人，真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

褚灵摆摆手道没事，让后让驿丞找个木箱子把骸骨装起来，到时候绑到马车后面。

苏和这时走过来，双眼怀疑地望着褚灵：“大人昨晚忽然说在玉川停一下？”

褚灵轻咳一声：“对，对啊。玉川，玉川它......”

“玉川紫石山上有石莲。”白素道。

“玉川紫石山上有石莲，我师父说的。”褚灵道。

苏和问：“石莲是何物？”他也看了不少毒方了，没见过此物。

白素回忆道：“此物十年都不一定能长出一朵，我也只见过一次。而且这石莲的作用，是放在瓷盘中燃烧，香气怡人，佛门中人比较喜欢，算是贵重但鸡肋的东西。”

褚灵翻译道：“石莲，十年都不一定能长出一朵，价格十分昂贵，可以卖给佛门中人。”

苏和恍然大悟：“原来是卖钱啊，那确实该去一趟。”

褚灵点了点头：“是该去一趟。”

第238章 因果报应

褚灵转移话题道：“你正好去看看那断臂断腿，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

驿丞本来要找人打一副箱子的，见苏和半蹲下来拿着工具检查骨头，便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好奇地看着苏和。

“这，一条胳膊一条腿的骨头，能看出来什么？”

苏和缓缓开口道：“看骨龄，大约是二十七八左右，绝对不超过三十，是男子的手臂。这条手臂应该是右臂，腕骨有累积的磨损伤，常年写字或者算账造成的，另外大臂这一块儿有开裂，应该是旧伤没恢复，阴雨天会疼，估计是摔的。这么脆弱的身体，应该是读书人。”

褚灵不禁瞥向程典，还真是脆弱。

驿丞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这验骨还能验的这么清楚？

“再说这腿骨，也是右腿。”苏和说着，手持工具整体地打量了一下腿骨后，断言道：“他右腿有些轻微跛腿，脚骨有磨损，踝骨这里也不对。他的腿型很瘦，所以本人整体偏瘦，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