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灵恍然道：“失敬失敬。”

万三金忍住笑意，拉了一下褚灵的衣袖，高声道：“大人，咱们还得继续查案呢，案子查了之后赶紧判了，才能查赵知府的案子。”

褚灵沉声道：“也是，我就不叨扰了，这就走了。”

赵夫人面色微沉，上前一拦，“我家老爷的案子不用查了，不需要。”

“娘！”赵琳琅愤怒道，“为什么不能查。”

赵夫人冷哼一声道：“人活着活着不让人清净，死了还这么多事？他分明是身体老毛病，没挺过去罢了。”

赵琳琅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娘，见赵夫人无动于衷，便干脆咬牙喊道：“我就要查，我必须要弄清楚我爹是怎么死的，娘你还能拦着我不成？”

赵夫人捏紧了帕子：“你！好，好，好，你去查，去查个天翻地覆最好。”说罢，直接摔了新换的瓷盏，越过褚灵等人大步走了出去。

屋内的妾侍又开始哭哭啼啼起来。

赵琳琅只觉头疼难忍，直接喊道：“都给我出去！以后没我的同意，不允许踏进这屋子里半步。”

几个妾侍一怔，害怕地相互搀扶着，赶紧跑了出去。

褚灵看了一眼后，与万三金交换了一下眼神后，望着赵琳琅道：“赵小姐，我们先走一步了。”

赵琳琅有些尴尬地拂了一下额间碎发，“抱歉大人，我送您出去。”

褚灵想了想，应了一声好。

出去的路上，褚灵望着赵琳琅小声问：“这个顾大夫，是不是就是青骑军里的顾大夫？”

“是，大人认得？”赵琳琅惊讶道。

褚灵沉吟片刻后，决定实话实说，“我与南宫大小姐认识，是在驿站里。她送南宫绝回京，让我查南宫绝是怎么死的，我让仵作验尸之后发现，南宫绝是被人谋杀，而最有可能的凶手便是顾大夫。”

“怎么会？”赵琳琅满眼的不相信，“我见过他好几次，他年纪那样大了。”

“年纪可以伪装。”褚灵道，“虽不确定他是否有帮手，但他肯定牵扯其中。”

赵琳琅脚步一顿，面色霎时间变得惨白，“大人，但是当时我爹的面色，的确好了不少。”

褚灵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有一种药可以让人暂时焕发生机，但是以他往后的生命为代价的。”

“可那药方子没问题。”赵琳琅从袖笼里拿出了那张药方，“我担心他们打这药方子的主意，第一时间先收起来了。”

褚灵接过药方子，展开给白素看。

万三金拉了一下褚灵：“大人，拿歪了。”

褚灵轻咳一声，“反光。”

万三金探头想去看看，嘴里嘀咕道，“哪里反光？”

“这药没问题。”白素确定了，“都是补药，但是虚不受补，而且里头有几位药药力极强。就像你说的，透支余下的生命让人短时间看起来好了许多。”

褚灵将药方还了回去：“药方子没问题，但是给赵知府服用就有问题。他患有胸痹，若是长期服用，对人身体有害无益。”

赵琳琅不可置信地拿着药方子，有些不敢相信地问：“可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说过呢？那些大夫，是故意不告诉我们的 ？”

白素惊道：“糟了，小灵，快让她打消怀疑。”

褚灵现在没空细问，便装作一副深沉的表情道：“这药方子，一般人真看不出来问题，因为这本身就是极好的药方。给这药方的顾大夫本就不是一般人，若不是我恰好遇到过一个同样的胸痹患者，我也无法确认。”

第177章 识时务者为俊杰

褚灵眼见赵琳琅已经打消了怀疑，便稍松了口气。

“那顾大夫为何害人。”赵琳琅想不明白。

褚灵沉声道：“南宫绝那样信任他，还不是被一箭穿心，只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何目的。”

赵琳琅忽然嘲讽地说了一句，“这儿但凡是世家之人，都找他看过病。”

褚灵倒吸一口凉气：那这就要看那白浊行的心情了，不知道他是全害了，还是留了那么一两个。

赵琳琅将两人送到了门外，望着褚灵低声道：“大人，我还是想尸检。”

“可以，若你不想让你娘难过，那我今夜带人偷偷过来，赵小姐觉得如何？”褚灵问。

赵琳琅点了点头，与褚灵约好了时间后，便回府了。

白素这时也开始解释刚刚那么说的原因，“这药方子真要细究，大夫应该是能看出来问题的，但是所有人都没有说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愿说。”

“这知府的府邸如何不必我多说了，但是能让全城的大夫都不说实话，可见此人的作恶程度，所以死了也好。”

褚灵忽然低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