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财闻着鼻尖还浓郁的血腥气，又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吓得哭了出来，“我，我去找乐子，去了，莺珠那儿待了一夜......然后......”

“然后什么？”褚灵拧眉问。

张二财哭丧着脸，“我本来，本来都准备走的，但是莺珠让我娶她，我哪里敢要她，我就胡扯一通，然后从莺歌房间里出来，我见到她隔壁那家进人了。”

褚灵眸光一亮，居然有人看到凶手了。

“都住在脏街了，还一副清高模样，给钱也不给进门，说自己不做生意了，装什么......”张二财气得嘀咕个不停，“我还真当她要做什么烈女呢，结果晚上就放人进去了，我都见了好几次了。”

褚灵一拍桌子，紧张问道：“你见过那黑影去过桃娘家好几次？”

张二财愣愣地一点头，“嗯，好多次了，我还问过莺歌有没有见过，但是她说没有，还说人家桃娘只是租住在这儿，让我别打主意。”

“你最后一次见黑影是什么时候，可看清那黑影容貌了？”褚灵追问。

张二财赶紧道：“就在昨夜，我见到人进去了，然后我就一直蹲旁边守着，好长时间才出来呢。那男的还蒙着面不敢见人，我见他出来了，我就想偷偷溜进去，但是被莺歌拽回去了，让我别打桃娘的主意，我跟她说了这件事，她还不信，说没有人进去。”

“然后呢，你为何又进去了？”褚灵挑眉问。

张二财偷瞄了一眼褚灵，小心道：“我见那桃娘一上午都没出来，我就......”

“说谎！”褚灵冷喝一声，面色黑如锅底，“你的确是那个时候跑出来的，但绝对不是那个时候进去的。只有因为天黑透了，你才看不见那满地的血，所以从窗户翻进去的，是不是？！”

张二财眼睛乱瞟着，慌乱地抓着衣服，紧张地蜷缩着。

“你没杀人，就不会有事，但若你不说实话......”褚灵露出了一个威胁地笑容，“我就赏你板子，让你涨涨记性。”

张二财害怕地摆手道：“大人，大人别啊，大人，我说，我说，我的确是趁黑跑进去的，我进去之后，我脱了裤子我就想......但是，我被敲晕了。”

褚灵冷冷地望着他，“让我来说，你趁夜翻进了桃娘的屋子，不小心弄出了声响，你看到她紧张地出来查看，所以兴奋之下，脱了衣服就要扑，但是被人敲晕了......你醒来之后，发现桃娘死了，你害怕地冲了出去，又担心被人误会是杀人凶手，所以与莺歌串供，你还想让她替你作假是不是？”

张二财愣愣道：“大人怎么知道的？”

褚灵头疼地咬牙道：“你就不能说实话吗？非要耽误我时间？”

张二财抱着自己的胳膊，蜷着身子，小心翼翼地道：“有的大人为了功绩，随便安个罪名给我，我不就完了吗，而我的确是从那屋子里跑出来的，我得想办法自救啊。”

“装疯卖傻的自救？”褚灵嗤笑一声，“还挺聪明啊？”

张二财害怕地道：“大人，我说实话，大人，就是你猜的那样，我看了好几次黑影翻墙，所以我也试试，我就进去了。”

“然后呢？”褚灵冷眼瞪他，“说实话。”

“然后我看到她在里屋不知道干什么，后来凳子倒了，她走了出来，穿的也不多，我当她等情郎呢，我就，我就过去了......然后一个黑影突然从房梁上下来了，一把敲晕了我，然后勒住了桃娘。”

张二财说着，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大人，都肿起来了，这个我真没撒谎......也不知道他手里藏着什么东西，我差点以为要被敲死了。”

褚灵让韩金韩银扒开他的头发，自己则是和万三金凑上去前去仔细看了看。

“的确有个伤口，但是怎么会是这个形状？这是个什么东西？”万三金问。

褚灵也看不出来，“有些像是扁平状的武器，然后直接砸了下去，但是伤口不算深。”

“我看他拿右手猛地锤下来的，还不深？”张二财捂着自己的头，“大人，真的疼。”

褚灵脑海中灵光一现，“他右手拿东西砸晕了你，然后左臂扣住了桃娘的脖子，拿东西要勒死她是不是？”

张二财仔细想了想，说道：“对。”

“原来是个左撇子。”褚灵道。

“大人。”韩金上前来道，“常州城里发生了命案后，梅高大人就不允许人出城了，所以凶手一定还在城里。”

韩银道：“大人，那我们立刻去找左撇子的人？”

褚灵抬手制止，面色微凝道：“暂时不行，不要打草惊蛇，否则这很容易伪装。”

“要是多知道些信息就好了，光一个左撇子，无异于大海捞针。”万三金觉得有些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