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的世家子弟，来常州城了？”褚灵喃喃自语道，“又或者，是皇族子弟？”

“大人，可以问天下知。”鬼夫子道。

褚灵眸光一亮，对啊，还有天下知可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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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府衙后，褚灵便由小花扶着去找万三金。

万三金刚坐下来喝了一杯茶，见褚灵来了，便搬了椅子让褚灵坐下来。

“大人，剩下两家人我仔细盘问了，只说给了银两让他们先出城避一避，身边并没有带人。”万三金皱眉道，“至于那日是哪些护卫跟着他们去杀人的，两家也根本不知道。”

褚灵叹了一口气，拧眉道 : “那三人狗咬狗，但是却一致不肯说出骑马的几人是谁。”

那些护卫她也都问过了，都说没有跟着去杀人。

万三金一怔：“什么意思？”

“意思是，护卫是骑马的那几人的护卫。”褚灵道。

万三金反应了过来，“也就是说，主谋是带着护卫的骑马几人，至于何，严，曾三人，则是被顺带的。”

褚灵摇头道 : “也不能说是顺带，应该说，捆人是主谋做的，但是推下山挖坑埋人，都是三人做的。”

万三金恍然反应了过来，“大人，所以那三人的确是为了赌资杀人，但是主谋却教了他们怎么杀人，是不是？”

褚灵确定地点头道 : “那三人就是万一出事，被推出去的替死鬼，因为他们的确杀人埋尸了。”

但是主谋，却安全地摘出去了。

“为什么？”万三金不明白。

为什么仅仅为了那几个银钱就活埋了一家四口？

褚灵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来：“我上去看过，那一条小道往来的人不多，所以提前知道周夫子他们从那里走，几乎不可能。唯一的可能是，周夫子离开渝水县后，就被人给盯上了。”

万三金捏着眉心缓了缓，猜测道：“所以，有人知道周夫子要走那条道，然后哄骗那三人抢劫赚赌资，在抢到钱之后，以怕事情败露为由，让他们杀人埋尸。”

“对！”褚灵道。

先前用骑马来推测是纨绔公子哥儿的时候，褚灵万万没有想到，那三人竟然没有骑马，骑马的另外有人。

“骑马的人问不出来？”万三金反应了过来。

褚灵嗯了一声，望着万三金道：“所以我要求助天下知，我想知道是谁来了这常州城附近，我更想知道一个县里的夫子，怎么可能会得罪那样的权贵。”

“好，我这就联系我大哥。”万三金立刻起身道。

褚灵等万三金离开后，让小花也下去休息了，而后独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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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院子后，褚灵坐在石凳上，抬眸看向陶三娘问道：“所以，你夫君得罪了谁，你是否清楚？”

陶三娘害怕地打了个冷颤，眼眶含泪望着褚灵，死死咬住唇，摇了摇头。

“罢了，大人，我，我认命了，大人别查了。”

“为何不查？”褚灵拧眉问道。

“我跟在大人身边这么久，我看到大人是个好官，好官得长长久久地活着，才能帮到百姓。”陶三娘擦去眼角泪水，“我不能因一己之私，葬送了大人的前途，甚至......甚至是命。”

“一个帮助不了百姓的官，怎配做父母官？”褚灵眸光坚定地望着她，“你不是一己之私，你是在用你的死将恶人揪出来，以免他们再祸害更多的人，你是在救人。”

陶三娘一怔，血泪顺着脸颊滑落。

“是京城里的世家子弟，还是什么皇族之人？”鬼夫子直接问道。

褚灵看着陶三娘的表情，问道：“你猜出来是谁了，是不是？”

“是，是高家的人。”陶三娘哭着道。

褚灵拧眉：“高家？”

陶三娘哽咽道：“高贵妃的子侄替贵妃娘娘回乡省亲，正好看到我夫君教书，觉得他教的不错，让他跟他们回京城入高府教书。

但是整个渝水县只有我夫君一个夫子，我夫君若是跟着去了，那那些学子怎么办，他不忍心，便拒绝了。”

鬼夫子愤怒得敲着扇子道：“就因如此？！”

陶三娘哭着点头，“那高家的几位公子说我夫君敬酒不吃吃罚酒，当晚就差点烧了书院。”

“然后呢？”鬼夫子怒不可遏地问道。

“然后京城里好像来信，他们要走了，夫君这才松了口气，但是高家的几位公子说，山水有相逢，让我夫君小心。”陶三娘擦着根本止不住地眼泪，“我夫君说他不去京城，不用怕，不用怕他们......”

院子里一时间只有陶三娘痛苦地哭声，听的人胸口堵得慌。

褚灵只觉荒诞，可笑，更是不禁嘲讽地笑出声来。

“就因为一个小县城里的夫子拒绝去京城教书，就要搭上一家老小的性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