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褚灵诧异，“怎么看出来的？”

“大人请看这里。”苏和指着手腕处，“这种细微断裂的痕迹不会真的废了人的手跟脚，但是会让手筋脚筋有撕裂的疼痛，使不上力气来......”

万三金指着那尸骨道：“这不明摆着是凶手故意要让此人受尽折磨而死吗？”

苏和缓缓站起身来，望着褚灵，声音有着不易察觉地颤抖，“我家的护院胡叔死了之后，老仵作验尸我在一旁偷看，他叫我过来说......杀人者是个大夫，因为那个人十分准确地断了他的手筋，所以他无力拿刀，只能被杀。”

这样厉害的大夫，又怎么会混迹在山匪之中？

这么多年，他依旧想不通。

第89章 大人，你实在是高

将喜鹊交给这儿的百姓先分别养着后，褚灵领着人出了孙府。

苏和要将尸骨带回去验毒，便先走了一步。

小花帮他拿着尸骨也一起走了。

张洞则是驾车带着褚灵和万三金往冯府去，昨夜里马虎将人暂时安置在冯府，如今也不知道这些百姓怎么样了，而且蝗虫的问题必须率先解决。

褚灵抬头看了眼坐在对面的男鬼，此时鬼夫子正在问话，但是不论问了什么问题，这男鬼都一副茫然的模样，没有一句回答。

万三金搓了搓手臂望着褚灵问，“大人，苏家是怎么回事？”

褚灵轻叹了一口气，“我听当地的百姓说，是山匪忽然冲进苏家，将所有人都杀了个干干净净，一个没留，只有外出去玩的苏和逃过了一劫。”

“真的是山匪？山匪抓住了吗？”万三金立刻问。

褚灵摇了摇头，“没有抓住......而且，苏家的家财分文未少。”

万三金气笑出声，“这是什么山匪，不要钱的山匪吗？”

褚灵摇了摇头，今日她也是头一次听苏和说起当年之事......杀人者是个大夫，是怎样的大夫？

褚灵下意识望向白素。

白素点头道：“苏和说的没错，应当是个大夫，否则不会那么准确无误。但是在我的记忆里，确实不知道有这样人物的存在。”

万三金舔了下唇，终于下决心问道：“苏家......做什么买卖的？”

褚灵摇头，“我不知道，我也没问过，不过当地的百姓说，就是普通的生意人。”

“大人，普通生意人一辈子，不对，我万家做生意的，都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万三金道。

褚灵：“我们最好别去问，除非他自己愿意说。”

万三金点头，他知道的。

“吁”

张洞将马车停了下来，放了矮凳后，便去敲了冯府的大门。

褚灵刚下车，便见百姓们已经开了门，齐齐迎着她，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些许慌乱紧张的笑容。

“进去说。”褚灵说着，率先往冯府内走去。

等到了府内后，褚灵倏地停下了脚步。

所有的百姓似乎都围在了前院，一个个脸颊凹陷，皮肤蜡黄，眼睛望着褚灵，带着温和的善意。只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因为他们没有水洗漱，脸上胳膊上都是尘土，所以又有些歉意的退了退。

没有一个人是怨恨的，他们小心翼翼地挨在一起，仿佛就有了力量，但却没人敢愤怒地大喊：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低人一等，为什么他们要吃这么多的苦头？为什么他们只能买掺了砂石的陈米。

褚灵的胸口有些堵，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觉得有些微微的鼻酸，有些想背过脸去。

“大人！大人！”吴小秀喊了一声，扶着吴老伯走了过来，他们一早就来了，带来了馒头和米，大家都吃饱了，人也有力气了。

“这就是万师爷，是万师爷给的银子买的吃的。”吴老伯拉着万三金介绍道。

周围的百姓立刻朝着万三金笑着，乱七八糟的行着礼，“谢谢万师爷。”

“万师爷，你是善人。”

“万师爷你好人有好报。”

“万师爷，我日后去菩萨庙里，一定让菩萨保佑你。”

万三金也有些鼻酸，他随手花的银子，却能让这么多人都吃饱。这么简单的一件事，这常州怎么就做不到呢。

褚灵轻吐出一口气，找了一块空地。

张洞搬来一把椅子让她坐下。

褚灵望着吴小秀道：“小秀，找几个还有些力气的，去把王麻子给我绑过来，我有话要问，若是没找到，就去城门找梅大人，让他帮忙。”

吴小秀立刻应道：“是，大人。”

褚灵扫了一圈道：“你们之中，哪些是村长？”

人群中有五六个人站了出来，走向了褚灵。

“除了你们之外，先前来的那些人都是哪些村子的？”褚灵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