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利马的话刚一说完，底下的呼声更激昂了。海兹把手背在身后，他的鼻孔微张，神情威严俯视着船员们。

站在前排的沙鹰又说：“让我们看看那个囚徒长什么样？听说他很漂亮。”

海兹哼笑了一声，“传言并不可信，他并不好看。”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海兹对杜尔小声说：“去把囚徒带来。”

被困在通道里好一段时间，迦南听见有连续不断的欢呼声，激昂愤慨，这让他越来越觉得不安。终于圆门从中间旋转开，杜尔一脚跨进来。“待会儿小心说话，小豆芽。”她拽住迦南的胳膊，将他往前拖。

“放开我，我自己可以走。”迦南停在原地，他受够了这些海盗的野蛮粗俗，动不动就把他连拖带拽。走到尽头，外界的光线把他的眼睛刺得有些难受，他伸手遮住了眼睛，这是他被关在房间里数天后第一次见到外面的世界。

“你运气不错，可以出来透透气了。”

还没看清什么，迦南只能听见杜尔的声音，然后背后被一推，他一个趔趄，鼻尖撞上了什么人的后背，坚硬结实。

移开手掌，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海盗太空港内部的全貌。眼前城市一样的布形让他震惊得后退了一步——活像一座小城市，有各种年龄的人，有男有女，这里生活的不仅是母兰人，还有一些长着奇怪样貌的其他星球的人。

这里不仅是海兹舰队的船员所落脚的地方，它已经初具一座城市的雏形。

还没缓过神来，他的胳膊被海兹硬拽了一下。海兹放声大笑，他把迦南推到了围栏旁，大手捏住他的肩膀，对众人说：“看看我们的珍宝，各位。迦南，奥瑟派往母兰的最高总督，现在已经在我们手里了。”

那个小胖子没什么用，这个最高总督才有利用的价值，而重要的囚徒此时正被他紧抓着。既然命运如此眷顾今夜的他，他自然也不会质疑。并不是每一次出航都能带来好运。所幸，复仇的机会终于来了。

底下，沙鹰朝一旁吐了口唾沫，对达武小声嘀咕，“那个小子确实很漂亮。”

达武耸了耸肩，声音似乎从鼻子里发出来，“指挥官说他不好看，他就是不好看。”

好看，不好看？听到这些字，迦南脸色一变，直视海兹的眼睛，脱口而出：“你想把我当商品卖了？”他望着底下聚集的海盗，对海兹说的时候哽了一下。

闻言，海兹爆发出一阵洪亮的大笑，杜尔也在一旁哂笑。

“卖了你？”海兹看向迦南，哈哈大笑——却并未松开他的肩头。不过，他神色一变，“你问问看，谁愿意买下你？”他张开双臂，示意他看船员们的反应。

底下传来达武憨厚的声音，“我愿意。”说着他举起手。

站在他旁边的沙鹰扶住额角，对达武说：“他在开玩笑，你看不出来吗？”

“可是举手的不少。”达武说。

沙鹰抬起头，出乎他意料，真的有不少船员试探着举手。高出的楼梯平台，迦南身子一震，几乎绝望。肩膀处被海兹的大手捏的生疼，他看着这些奇形怪状的海盗们。如果海兹把他打发给手下们——可他又能如何？他眼睛一瞬不瞬地那面海盗旗，而后，尽他所能地保持体面。

海兹的眉毛扬得老高，“看样子你挺受欢迎。”还没等迦南的回答，他朝船员们转身，“可是各位，别忘了他是个奥瑟人，别让奥瑟贱种污染了你们。”

原本举起的手纷纷落下，海兹见状，满意地扬了扬下巴。这个奥瑟的囚徒就该被唾弃。杜尔把迦南往后拽了一步，让他离开船员们的视线。这下迦南松了一口气，奥瑟人的身份救了他一命。

小插曲过后，海兹停了片刻，继续说：“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们休息。不要为了些残羹冷炙跟其他海盗飞船火拼，我们没必要冒伤亡的风险。一个月之后，我们先前往塔因星球，跟反抗军的黑武士们汇合。”

一听有反抗军的加入，船员士气大增。

“我们会带着俘虏前往伽马区，见证它的毁灭。”海兹声如洪钟，“然后，我们就可以重返家园，母兰星球！”

众人高呼，厮杀，血腥，暴力让他们兴奋不已，欢呼声更激烈了。海兹站在上方，露出快意的微笑。等声音渐弱，他对杜尔说，也是说给船员们听，“把索隆号上抢来货物分给大家。”

这是一件严肃认真的事，杜尔清了清嗓子，“各位，我们都知道船长言出必行。大多数劫掠者的指挥长都要分走货物的百分之十四，可海兹指挥长只要百分之二，这次也一样。他的公平引导我们，保护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