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萌被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躲一会儿。“他不是我男朋友，就是……朋友而已。”后半句她说得很轻、很虚弱，心更乱了。

荃姐盯了她好一会儿，像是要从她的后脑勺上看出点名堂来似的，半晌才撇嘴道：“你们年青人的事儿我还真搞不懂，心思都活络着呢！”

马小萌听出这话里有责备的意思，赶紧抬头道：“他真不是我男朋友，就是正好也去南麓泡温泉的。”说着就想到自己情急之下把宣小磊拉进温泉池里的情形、想到他滴滴答答淌水的手机、想到他卸下假肢时咝咝呼痛的德性，她的心又开始绞啊绞地痛了。

“行了行了！”荃姐半信不信地甩甩手道：“我给你这个小年轻操什么心？又不是你妈，你爱找谁找谁去！我不管你什么心思，只问你现在能跟我一块儿吃饭去了吧？”

“能能能！”马小萌立刻抓起钱包蹦了起来。只要能让荃姐暂时放下这话茬儿，要她陪她去哪儿吃饭都行，何况还有这份关怀她、力挺她的心在呢！于是一拍胸脯道：“荃姐，我请客。”

乘电梯下楼的时候她们遇到了同样出门找食的宋桦，一听说某人请客，立刻举手报名参加白吃行列。

马小萌笑了。她当然知道宋桦根本就不会在乎是谁掏腰包，所以他这是在支持她吧？

下午趁送东西给宋楠的时候，马小萌有点扭捏地跟他道歉：“对不起，宋总，星期五晚上……给你添麻烦了。”虽说这道歉晚了点儿，但总比没有强吧？

宋楠抬眼瞥了瞥她，没吱声，继续看文件。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宋大总裁这两天表现得一如既往的淡定。那种别人学都学不来的气势如金钟罩一般笼罩在他的身周，让各种八卦到他跟前就全都自动退散，也让马小萌真心实意地佩服和崇拜他这种泰然自若的架势和专心致志工作的态度。

见他这副冷淡的样子，马小萌暗想他肯定是生气的……再淡定的人也不会待见平白无故就让他成了八卦狗血剧男主角的人的吧？于是憋红了脸默默地候在一边。

宋楠一张张看过手里的文件，然后才拿笔一一签署，签了几张之后才用英语道：“我接受你的道歉，如果这会让你觉得心里舒服一点的话。”

马小萌刚松了半口气，剩下的半口又hold住了……他这话什么意思？

宋楠大笔不停，笔尖下流淌出一串华丽工整的英文，头也不抬地继续道：“另外，我不希望看到我挑选出来的人会因为别人的眼光和几句谣传就影响到自己的工作情绪和状态。”

马小萌再次愣住，扭着手指头使劲回想这两天的工作全过程，没想出有什么差错，于是低低地应了一声：“我没受影响啊！”

宋楠的表情更冷了，点了点手里的文件道：“这是昨天你就该给我签的东西。”又用笔管指了指电脑。“刚才你群发的那份会议记录里没有加附件。”

马小萌顿时傻眼。

“那些谣传对你来说真的有这么严重？还是我该重新审核一下你的工作能力？”

马小萌的脸腾地一下涨得通红，握着拳头申辩道：“我根本就不在乎那些谣言……”才说了个开头她就顿住了，脑中过电一般疾速涌过一片思绪，于是又改口道：“对不起，我马上去把那封邮件回收回来。”啥也别说了，错了就是错了，立马去改才是正事。

宋楠闻言微微挑了挑眉，随后垂眸继续签阅，签好后抬手递了出去，却发现马小萌已经如屁股着火一般扭身走了。

五分钟后，马小萌被宋楠口气阴森森的一个电话给叫回了他的办公室。看他黑着脸把她刚才落下的文件递过来时，她撞墙的心都有了。

宋楠捏着文件的一角并没马上放手，多盯了她一秒之后才松开，问：“上星期五晚上，后来你没事吧？”

“呃？”马小萌一愣，随即赶紧摇头。“没事没事。”

宋楠看着她、研究着她。当初她第一天来上班时他就给了她一个难堪……说实话，他那时真不是故意的、只是例行公事而已，她当时虽然很震惊很受辱的样子，但很快就恢复过来、在后来的工作也干得很不错。可见她的抵抗力和恢复能力还是很不错的，所以他根本不信外间流传的那些八卦会伤到她。“那你……”他迟疑了一下才接着道：“这么失魂落魄到底是为什么？”

失魂落魄？有这么严重吗？马小萌吃了一惊。“我……”失魂落魄！难道她因为宣小磊而失魂落魄了吗？天哪！“对、对不起，我一定注意。”她耷拉着脑袋、蔫了吧唧地缩着肩膀做低头认罪状。宋大总裁，你的目光能不能不要这么犀利，说话可不可以不要这么一针见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