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观潮晕(262)
“哪里?”
“伤口。”
“不疼。”
言梓坚持要看。
掀开他这层轻薄套头衫,手指轻轻地碰触到纹理分明的背部肌肉,顺着他整齐的背脊骨由下往上,碰触到若隐若现的文身。
浓睫轻颤,纤细的手指在抖。
刚刚被压下去的酸胀感觉又影影绰绰浮上来。
“真的不疼吗?”
“不疼。”
“我说文身。”
盛淮没有立刻回,也没有转身,沉默片刻。
低笑。
“你呢,不疼吗?”
言梓垂眸,盯着自己脚上这双限量版尖头高跟鞋,目光盈盈波波,没问他为什么文身,只轻哑问他,“为什么是这段。”
盛淮背脊上的图案,恰好是她成名前拍的那部戏。
算是真正意义上的青涩戏码,也是初出茅庐。
那部恋爱戏,她NG无数次,面对男演员的脸总是会联想到盛淮。
两个人的人影无法重叠,长相不同、气质不同,连身上的每一寸气息都截然不同,所有面对盛淮产生的扭结心思,都没有办法轻而易举转移到另外一个男人身上。
哪怕明明知道是演戏。
导演对她大发雷霆,让她再找不到状态,就卷铺盖走人。
进组前。
她极度自信。
进组后,又极度挣扎。
后面还是顺利地拍完了这部戏,也被许多人评价成还算是有可圈可点之处的作品,但言梓始终不想回忆这段过往。
公司初初要给她写百科,把写好的内容拿给她过目,她看到这部片子,轻描淡写地告诉公司运营组同事。
“把这个删了吧。”
她说:“成名前拍的,不具有任何代表性。”
所以,没有几个人记得她拍过这部戏,甚至面对盛淮后背上那大片文身,也没有一个人出来说。
这是她。
是《山巅之夜》里面的她。
她的手指在文身边缘停留片刻,重新往下滑,快要碰触到他硬挺的腰腹部位,被他拉住手。
盛淮抓住她的手腕,重新放下自己的衣服,眯起眼睛。
没有立刻回答她。
只是想到当初去文身时,他哥们说过的那些话。
“很多人纹花纹草纹动物,而你纹女人,还是海报上的女人。”
“据我所知,所有纹女人的客户最后都会后悔。”
“你们好着的时候,怎么样折腾自己都可以,分手后,我怕你觉得自己是傻X。”
盛淮睨他一眼,懒洋洋地靠在包间沙发中,叼着根烟,也不管缭绕的烟雾迷乱视线几分。
嗤笑。
“哦,真巧,已经分了。”
他哥们骤顿,露出一个“你果然是傻X”的表情。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盛公子人间情种。”
“算不上情种。”
他笑得暧昧,“遇见个这样喜欢的不容易。”
文身师提醒他:“海报这么精细繁复的图案,让我完完整整复现上去,没有办法保证你不疼。”
盛淮懒散,摆出无所谓的样子来。
“别人就不会疼了吗?”
“比你疼得轻,也比你更好愈合。”
“哦。”
盛淮慢悠悠开口,没把文身师这句话当回事,“说来说去,还是疼。”
他意有所指。
“轻疼也是疼,别人能忍得,我忍不得?”
言梓这个问题,盛淮本身没打算回。
可他的小姑娘露出不依不饶的样子来,眼眶中隐隐带些湿漉漉的水汽,又在极力忍着。
盛淮心思微动,还是叹息一声。
淡淡地给她答案。
“你光鲜亮丽的样子属于大众,满身淤青却独属于我。”
这是盛淮对言梓最初产生的,也是最终的念想。
第126章
认识言梓的时候, 盛淮的人生一眼就能望到头。
年纪轻轻,风口浪尖,得到太轻易, 自我以上寥寥无几, 自我之下漠不关心。
随便给些眼光, 都是垂怜。
约人出去滑雪, 队伍总能从五六个扩展到十几个,还有一半多是伴侣,唯独他单蹦一个。
姜沐阳调侃他和傅屿深是“兄弟两支花”。
“傅哥太傲深,即将接管家中大任,平日连个近身机会都没有。”
“而你太花哨,喜欢你的姑娘最多, 想攀附你的更多,哪个漂亮妹妹认识你后不带点希望?”
“可惜啊。”
他抱着瓶刚刚收来的好年份醇香红酒, 打算在冰天雪地里给所有人都暖暖胃, 唏嘘, “你一个身居花海中央的人, 却对花朵不屑一顾,没有逢场作戏的价值的人, 你连看都不会多多看一眼。”
“我说阿淮, 你这样的人最冷淡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