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观潮晕(231)
攥紧她的肩胛骨,向她传递滚热的掌温。
烫得要命。
比深度融入血液的酒精还要沸灼。
靠得也近。
呼吸止步于方寸之间,她的睫扉似乎能够碰触到他俊挺的鼻尖,撩拨的热意让她产生错觉, 他们不是在说话,而是在安静地亲吻。
共享同一份醇厚酒气。
同一份浓呛烟息。
她恍恍抬眼。
天花板上金灯璀璨, 被他身影遮得浓密不均。
他眼里是深不见底的浓潭, 凝着厚雾。
胸前是坠着的金属色铭牌, 堂而皇之地摇晃, 反着奢侈的光。
轻而易举将她困在这个逼仄的角落里,却又挑开距离。
呼吸不是呼吸。
是海妖的歌声。
蛊惑着, 引|诱她。
反应过来时, 言梓定定地看着他薄润的唇瓣,浓睫颤着, 咕哝。
“你先放开我。”
酒水不止会诱惑心智, 还会摧迷嗓音。
她快要说不出来话,声线软绵绵的, 也没有威胁力。
放在盛淮那里都是摆设。
他低头看她,眯起眼睛, 凑近她,“你先给答案。”
她不想。
只想让他放开她,然后踮起脚尖,碰一下他的薄唇。
颤颤巍巍也好,犹犹豫豫也罢,恶劣后果自然会有酒醒后自己来承担。只是现在被锢着,反而让她不敢轻而易举地有所行动。
固执的重复。
“我今天晚上,不会……”
瞳眸骤缩。
整个人被他按向逼仄的角落,唇瓣也被狠狠攫住。
非温存,也不缠绵,而是长驱直入,席卷她所有的理智与意识。
言梓脑海霎时空白。
唇瓣在发胀。
背脊凉热交织,快要软成一滩,被男人的大手撑着,全身力道都倚靠在男人身上。
她连连唔咛、推搡,葱白手指攥住抽绳上的那个奢侈品logo,无力地扯拽,挣扎无能,又垂成一道漂亮的曲线。
言梓甚至不知道是什么结束的。
她无力地靠在男人肩头,被男人搀扶着抱起来,带着走。
好像重新回到了那个满是酒水的包厢门口,听见男人漫不经心地交代了些什么,又好像走到了门口,上了车。
瘫靠在宽大的后座上,被不断覆着、亲吻。
只是男人推开房间门时,言梓的意识好像刚刚反应过来,迷迷蒙蒙间睁开眼睛,视线游离地在房间中来回看。
熟悉的摆设。
熟悉的场景。
明明两年都没有踏入过这里,言梓却好像每天每分每秒都在这里生活,连空气中隐隐弥漫的淡香都熟悉到令人感官错乱。
这不对。
不应该这样。
她紧紧揪着男人的衣领,长吸一口气,“放……放开我。”
人是被打横抱起来的,她没有主动权,只看到男人低头瞥她一眼,又带着她一路往内走。
一边走,一边语气低凉地介绍。
“熟悉吗。”
“装修还是从前的风格。”
“吧台放着你喜欢的小酒。”
他的嗓音此刻就像是慢性毒药,一点一点通过耳道灌入她的脑海。
“哦,还有沙发。”
盛淮没有放下她,却在沙发前停留了片刻,眯着眼睛看,“我们曾经在上面……”
言梓到了此刻,迟钝的慌张才开始涌上心头。
她惊慌,在他的怀中挣扎,“盛……盛淮。”
“这,这是你家。”
挣扎不动,浑身无力,她尝试着跟抱着她的高大男人沟通,“你要送,也应该是……送我回家。”
盛淮眯着眼睛,低头,凑近她。
似笑非笑。
“你家?”
“你把那个没有我的地方称之为‘你家’?”
言梓惴惴不安。
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还会说些什么,红润的唇瓣咬着,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抱到主卧室床、上,跌进柔软的腹地。
她挣扎,想要自行撑起来,穿上鞋,往外走。
男人也不阻拦她,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她。
修直手指捏住自己外套拉锁,不紧不慢地扯下来,扔到一边,又扯松衣领扣子,在她真的快要摔下床去扣住她的腰,按住她的手腕,攥紧。
强硬地扯回来。
这一次,她的眼中再也没有了其他东西,只有昏天黑地的他。
窗外下起来了瓢泼大雨,重狠的水珠胡乱而混沌,乒乒乓乓地敲在窗户玻璃上,像扑火的飞蛾般声势浩大。
很快连这点声音都快要听不见。
仿佛重新回到了第一次得奖那天。
两人在旁边酒店肆无忌惮拥吻。
她缩在男人怀中,哆嗦地咬着他的腕骨,耳根发红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