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爱期(125)
“我不舒服。”半晌,他的声音才闷闷传出。
施璟找来钥匙,开了门进去。蒋献整个人窝在被子里,蒙过头顶,只露出几缕细碎清爽的黑发,施璟拽被子,没拽动。
“你别弄,我难受,想睡觉。”蒋献把被子拉得紧实。
施璟换了个方向,从另一侧的被角拉,“你在里面打飞机呢,还不让我看?”
“我没有!”
这下子,蒋献自己把被子掀开,坦坦荡荡给她看。
他眼尾泛红,锐利眉棱像拧了一把铁钩子牢牢锁住施璟,语气有隐约的崩溃,“就算是又怎么样,你都和男人在我隔壁睡了,我发泄一下也要经过你的同意吗?”
“你,蒋献,你恶心了!”施璟拉过他的手腕,粗鲁地拽,要把他从床上拖下来,“我不准,你恶心死了,不准在我家干这种事,我不允许!”
“我没弄!”蒋献手往回抽,施璟气急败坏没站稳,脚下踉跄,摔在他身上。
她正要起身,蒋献却按住她的肩,眼底布满血丝看着她,“施璟,你根本不知道我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在忍着,你也心疼心疼我,求你了。”
“谁让你忍了,是我让你来我家的吗。你现在就滚,滚回你自己家去!”施璟挣扎着起来,把枕头砸在地上。
“我......我昨晚一夜没睡,你倒是舒服了,想过我有多难受吗?”蒋献看着天花板,嗓音低沉,像在自言自语。
施璟咬着嘴唇,“我本来不打算做的,谁让你自己去买套。”
蒋献神情呆滞看着天花板,薄唇一张一合,“我去买套,是想让你心疼我,不是鼓励你做的。”他顿了顿,翻身背对着施璟,又添了句,“当然,你想做也没什么,合情合理,天经地义。”
“本来就天经地义,贺临是我男朋友,你又算什么。”施璟声音没方才那么蛮硬。
蒋献伸手扯过床上棕毛玩具熊,是十岁时他给施璟买的,气声疲弱道:“那如果我和贺临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神经病。”施璟抬起腿,隔着被子往他后腰搡了搡,“以后少管我,还不快起来,得去地里干活儿呢。”
“难受,不想去。”蒋献又拉过被子盖住头顶。
“懒得理你。”
她出去狠狠甩上门,步伐踢踢踏踏跑下楼。贺临也回来了,买的早餐只有两人份,几个包子,两杯豆浆,两截糯玉米。
两人坐在石桌边上吃完,贺临这才问道:“等下我们要干什么?”
“你累不累?”
贺临拿纸巾擦她的嘴,“不累啊,怎么了?”
“那我们继续去拔花生,下午去给果树刷白,怎么样?”
贺临点头:“都可以。”
施璟找出编织袋和手套,摩托车从雨棚底下推出。今早一起来,她就带着活动扳手到村头去,把摩托车链条调好,开回了家里。
施璟没提及蒋献,贺临自己也不问,他坐上摩托车后座,搂住施璟的腰。
早上的风还很凉,施璟车开得不算快,呼呼冷风扑面而来,让人清醒了很多。一直来到河边,两人从摩托车上下来,施璟解下后架的编织袋和手套,就带他往小路上走。
贺临本以为施璟回像昨日一样,先送他到河边,再回去接蒋献,但她没有。
他这才忍不住问:“蒋献今天不来吗?”
“不来,故意装病偷懒呢。”施璟拉他的手,继续往上走,秋露未干,星星点点沾湿两人的裤腿。
蒋献不来,少了一个劳动力,施璟没空去河里摸鱼玩,老老实实带着贺临在地里拔花生。贺临倒是勤快,经过昨日的适应,今早干起活儿来快了很多。
一早上的时间,两人就把施璟家地里那片花生都收摘完毕。
蒋献自己在家,心里堵得厉害。
越是躺着越是难受,只好起来找事情做分散注意力。他喜欢给施璟手洗衣服,就算是厚重的棉衣卫衣,他也要手洗。
施璟对他从来没有防备,房间永远开着让他方便干家务。
走进施璟的房间,窗子打开散气,床上香芋紫的被子被铺平,应当是贺临整理的。他对施璟知根知底,施璟起床从来不会整理被子。
看过一圈衣柜,施璟衣服这几天都被他洗得差不多了,只有昨晚换下的都还放在楼下卫生间的脏衣篓。
他盯着床被看了好一会儿,弯腰将被套、枕套都拆下来,和床单卷在一起抱下楼去。
找了个蓝色塑料大盆,就坐在水龙头地下手洗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