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春光(6)
“知道,你号码我倒着都会背。”汪南和把手机开了外放,扬手挥了一杆,把球打了出去。
“你昨天说的还算数吗?公益活动的事,找机会跟我面谈一次。”
“算啊。”汪南和接过球童的毛巾,擦了把汗,“你喝完三杯酒就算,但如果我没记错,你就喝了一杯吧。”
宋禧没说话。
“你跟那个梁津轻认识吧?呵,在我面前玩英雄救美,他不过跟我一样,一靠家里的富二代他拽什么!”
宋禧觉得这通电话好像也没必要聊下去了。
“这样吧,我现在在紫荆山庄,你来,陪我打两局高尔夫,咱晚上找个地方再好好聊——”
宋禧礼貌听完他的话,然后假装电话信号不好,喂喂了两声直接把电话挂了。
在发动车子时,宋禧突然注意到停她右前方的一辆车。
黑色,奔驰。
她下车走近了看,车牌她不记得但车屁股后的划痕形状她还有印象。
宋禧绕到车后,用手电筒打开瞧了瞧,果然是她昨天来的路上在高速上追尾的那辆。
这也太巧了。
但昨天事发突然,最后离开时她只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倒是忘记了留对方的。
这么近距离看划痕,还是挺明显,希望修理费用别太高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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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她下车忘了穿外套,上车后宋禧又打了几个喷嚏。
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点低烧。估计还是昨天又喝酒又吹风,作回自己身上了。
再回漉水镇前,宋禧先导航去了附近的药方,她买了盒布洛芬,付了钱直接扣了两片干咽了下去。
她怕吃了药犯困,又去隔壁便利店买了杯咖啡。
昨天一场雪,让出城的高速堵成了一片红,宋禧给车载音响连上了劲爆的摇滚乐。
路上堵得厉害,车速也提不起来,平时三个半小时的车程宋禧足足开了近五个小时。
最后到漉水镇时,已经到了晚饭时间,好多村民家的烟囱已经开始冒白烟了。
而宋禧,除了早上那顿早餐和两颗布洛芬,滴水未进。
到诊所时,她看大门没关,细听里面有很热闹的交谈声,其中方谊的笑声格外明显。
宋禧推门的声音引得里头的声音稍缓,随后方谊从里面走了出来,“你回来了?怎么弄这么晚,我还以为你今天不回了?”
“下雪,高速堵得一塌糊涂。”
漉水镇的气温比南陵还要低几度,刚下车走过来的这段路,她露在外面的手指被风吹得通红。
额头好像也更烫了。
“有病人?”
方谊“啊”了声,“你说里面啊,是刚搬来的邻居,拿了礼物来说跟我们提前认识认识。”
宋禧进去,西装革履的男士起身和她握手。
“您好,我们是旁边刚搬来的邻居,过几天搬家可能会有点吵,到时候还请您多见谅。”
“您客气了。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跟我们说。”
“他们是个艺术工作室,没想到这漉水镇地方不大,竟然还能吸引你们这种艺术家。”方谊了解得多一些,在旁边帮宋禧做着介绍。
“是我们老板选的,他说,这里对他有特殊的意义。”
方谊见宋禧脸色不太好,一张小脸刷白,额头上还有密密麻麻的汗。
这个天,显然不该流这么多的汗。
“你不舒服?”方谊探了把她的额头,“你在发烧怎么不早说。”
西装男见状也不便多留,方谊囫囵把人送到门口,再进来时看到宋禧已经脱力趴在了桌子上。
“你真是!”方谊扶着她往里间走,“这么大的人了,不舒服不知道说吗?还开了这么长时间的车,这好歹是到家了万一在半路上……”
宋禧想说不会的她心里有数,但实在没力气再说话,她张了张嘴被方谊止住,“你闭嘴,别说话了。”
方谊把她放顿到床上,又去给她拧了条湿毛巾盖在额头上。
看她的症状应该就是普通的风寒感冒,但方谊不当心,又把她的右手从被子里抓出来,两指按在手腕处,细细把了好一阵。
等她把完,眉头才稍微松快些,“应该就是受了风寒,一会给你抓两把药,散了热就好了。”
“师姐你有快十年没给人看过病了吧?”
“就算时二十年不看,你师姐我的童子功也还在。”
方谊给她把被子掖好,“你先睡一觉,我去给你煎药。”
喝完药后,宋禧一觉睡到了半夜。
烧退了,一天只吃了一顿的肚子不甘寂寞地嗷嗷叫,宋禧披着衣服起床,去厨房看了圈,干干净净一点可以吃的东西都没有。
方谊不会做饭,也不知道这一天她是怎么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