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妖,但很能打(89)
众人纷纷望了过去。
大街上吵吵闹闹的, 想不注意都难。可街上人来人往,那争吵处却并没有围很多人, 许是见怪不怪了。
众人凑过去听了几耳朵。
原是有七八个小混混,扛着簸箕扫帚在人店前扒拉了两下灰, 就问人店主要五个铜板的清扫费。
啧,简直抢钱嘛。
陈慕之小声说:“这几个人,莫不就是兵器铺掌柜说的,上头那帮人养的杂碎?”
这街上根本就不脏,因怕被收钱, 各家门店不光打扫店里, 连对着的大街都要打扫一遍。
这帮杂碎却不管脏不脏,想在哪儿划拉两下灰就在哪儿划拉两下灰, 完了就问人家给钱。
全湘临城门店加上摊位, 上千家做生意的, 若他们每天都这么要钱, 少说也有一贯钱。
一个月,大几十两银子白到手里。这还不算私下里孝敬的。
方才樊音问过绣庄了, 这帮混混也曾去过,许是见招牌上有“雁山”二字,便又走了,此后都没来过。
他们没敢招惹硬茬儿,遇到好欺负的,尤其是女店主,那气焰立马一窜三丈高。
眼下,那胭脂坊的女店主因昨日才交过一遍钱,便跟这伙人理论,不料就被要挟砸了店面。
那女店主被吓着了,只得噙着眼泪,又给出去五个铜板。
玉手微颤着递出去钱,谁知又被收钱的杂碎摸了一把,店主又气又恼,可别无他法。
曾书阳看得呲牙,实在是压不住他那一身正气:“这也太欺负人了!”
苏缈目睹那一群杂碎要完了这一家,又转战下一家。下一家的店主压根儿没敢挣扎,早早地准备好了五个铜板奉上。
她正心情不好:“怎么,你想管管?”
……
此时在雁山上,一局棋走到了尽头。
这回,终于是秦少和赢了。这是目前为止,唯一赢的一次,他自己都不大相信。
“你让我棋了。”他瞪着对面,肯定地说。
白子丢进棋盒,对面他的准徒婿没有否认,不咸不淡地应了句:“聊表诚意。”
你家娶媳妇儿靠让棋表诚意的吗!
秦少和本就堵在胸口的一股气,这下子快堵到脑子里去了。
山羊胡颤了一颤,他愤愤地叩响棋盘,有话终于摆明了说:“秦某就一个意思,我雁山向来不怕惹麻烦,但更想舒舒坦坦地过。你们俩打什么主意我管不着,但休想祸害我雁山派!”
准徒婿他缺乏礼貌,师父都生气得这么明显了,还在不慌不忙地拣棋子。
“区区雁山”……
这四个字已到了嘴边,却到底没有出口。因他忽而想起,苏缈下山之前对他说的话——放低姿态,便于蛰伏。
只有好好适应这人界的生活,避免冲突,才能更好地隐藏自己,从而争得更多的时间。
届时他再临妖界,那四大族最好已互相消耗得只剩骨架子。
她的话也不无道理。
“掌门多虑了,我无意祸害雁山。”他且忍怒意,如是道。
秦少和一声“哼”:“口头承诺,如何可信!”
“只怕不是口头的缘故,便是白纸黑字写下来,该不信还是不信。”
因为他是妖,他的话,没有任何可信度。
准徒婿他拣完了棋子,摆出副还要再来一局的架势,秦少和憋着一肚子气,只好一颗颗拣起黑子。
郁闷。
“打收她入门起,秦某就是在与虎谋皮。原以为一切皆在掌控之中,不想,反噬来得如此之快。”
这才多久,雁山都快成妖窝了。
这话,哀怨十足。
清亮的眸子扫过秦少和阴沉沉的脸,他稍稍发了慈悲:“不妨直说,你要我拿出什么样的诚意?”
秦少和捏着一颗黑子,迟迟没有放进棋盒。他注视着对面的准徒婿,从那双明亮的眸子里,还真看出几分真诚。
这是对方主动问的。
那他可就不客气了。
“咳咳咳……”
他清了清嗓,“你看这也开春了,该种点菜了。往年都是咱们挥着锄头松土地,今年方便点,这不有你这大妖在吗。”
“……”
“还有那烧坏的厨房要重盖,缺木头,砍树忒累了……”
妖皇狠狠皱眉。得亏他手里没执棋,不然要捏成粉末。
……
小混混们在为非作歹。
苏缈:“怎么,你想管管?”
曾书阳转转眼珠子,偷偷瞄他大师兄:“那、那要看师兄想不想咯。”
陈慕之望着那方向直皱眉头,虽也十分看不惯,却是摇头:“对方势大。咱们惹了一次便罢,若是再去招惹,只怕就搞成了死对头。日后啊,咱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