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妖,但很能打(67)
“还好这风停了,快!别一会儿风又起来,把火吹过墙去就糟了。”
外头忙成一片,屋里他却还无动于衷。
“看我干什么,去啊!你就一定要冷漠麻木,让人这般讨厌吗!”苏缈瞪着他,简直愤怒。
片刻的对视,但屋里昏暗,她没看清对方的眼神。
阿青终于动弹,衣摆轻轻扫过她的脸,带走额角的汗。
“吱呀——”门扇轻响,他出去了。
不消片刻,外头便又听得喊叫:“阿青公子也来帮忙了,快,这桶你拿着!”
后面说了什么就听不清了。
苏缈一下子摊在地上,提起来的这股气就此泄了下去。今夜再没有半点体力去疏通经脉,只有被剧痛按在地上折磨的份儿了。
不知不觉的,她的手抓住了桌腿,竟将指甲抠反,把桌腿也抠脱了漆面。
时间在浑浑噩噩中慢慢流逝。
等到剧痛渐褪,厨房那边的火似乎也灭了。陈慕之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过来:“都回去休息吧,我怕他复燃,在这儿多守会儿好了。”
又听樊音说:“师妹到现在还不见影子,我们哪儿睡得着,还是打着灯笼到处找找吧。”
两人尤在喘气,言语间无不疲惫。
曾书阳:“好珠儿,今天全靠你提醒了。你鼻子灵,要不再帮着找找我师妹在哪儿。”
接着是秦少和的声音:“不必了,我心里有数,你们不必插手。”
师父既然发了话,几人都已折腾累了,也就作罢,休息的休息,守夜的守夜。
苏缈身上的冷汗渐渐干透,她坐了一会儿,终于回了些力气。
又过一会儿,她端起棋盒,跪在地上,把被自己撞落的棋子一颗一颗地捡起来。
这人大半夜的自己跟自己对弈,不瞌睡么。房里也不点灯,只就着那一丝月色,真不怕瞎掉。
刚捡完了棋子,想着坐下休息片刻,房门被从外面推开。
他回来了。
那白衣上沾染了几片污垢,袖子则沉沉垂下,似是湿了一些。
他关上门,隔绝了外头的月光。而窗户,已被她关上。
屋里霎时黑漆漆一片。
苏缈摸到桌上的火折子,点亮蜡烛。烛火跳动下,他皱着眉心,不冷不淡地走过来。
“你可以滚了。”他说。
苏缈却没有动弹。她抬起眼皮,仔细地打量着对面这个人。
从窗缝里挤进来的一小缕风,搅得火苗跃动不止。闪动的橘光映在他的脸上,暖暖的颜色却没能温暖他脸上的冰凉。
苏缈屈起手指,轻轻叩响棋盘:“来一局?”
对方抖抖袖子,在另一侧坐下:“累了。”
提壶倒水,自饮了一盏。
苏缈的眼睛瞄到他脏污的白衣:“你这衣裳穿了这么久,总算是脏了。你若不介意,明日脱下来我给你洗了,全当是谢你今晚……”
停顿下来,“助人为乐之义。”
他笑了下。
虽然这笑容一闪而过,苏缈却捕捉道了。
“助人为乐……”他轻声重复了一遍,忽而又紧了眉头,说了第二次,“你可以滚了。”
既然对方两度赶客,苏缈只好起了身:“好吧。不过我很好奇,想如你这般棋艺高妙,得下多少年工夫呢?”
换句话说,你几岁学棋呢?
他没有回答。
苏缈又问:“常听师父赞叹,你那一手丹青技艺世间罕有。我对此也好生好奇,究竟要潜心细磨多少年,才能有这样的造诣?”
换句话说,你出生就拿笔,也没道理画这么好吧。
阿青放下杯盏,轻描淡写:“不记得了。”
苏缈便知道,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他就是个迷,不像个正常人,甚至不像个人。
见他这副懒得理人的样子,许是真的累了,苏缈作罢:“算了,你休息吧。”
总归今晚是借他平了两桩事,一件是灭火,一件是躲藏。
得谢他。
苏缈轻轻拉开门,门外已恢复了寂静,西厢房那头又睡成一片。
她回头,提醒道,“明天记得把脏衣裳给我。”
次日阳光晴好,一大早的,苏缈就看见她的窗台上放着套白色衣裳,叠得好好的。
还真没跟她客气。
苏缈拿了衣裳,正要找个盆儿去洗,突然就听到樊音又尖又惊的声音。
“呀,师妹,你昨晚去哪儿了啊!”
师姐三步并两步地就跑到她跟前,那一脸担忧真真儿的。
是哦,她昨天晚上应该去哪儿了呢?
第34章 再遇张骁
“昨晚?”
樊音:“对啊, 你去哪儿了。昨晚厨房失火,我们都去救火,居然到处都找不到你, 可给人担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