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妖,但很能打(42)
她忙过去细看,见那些鸟儿一动不动,竟都死得硬硬的了。
“吵。”他应道,拿起第二个包子。
“吵?”苏缈愣了下,“你杀的?”
他没否认。
苏缈感觉脑子一时堵住了,半晌没有转过弯儿来。
“你画山川,却不敬畏山川。你还杀了鸟,只是因为觉得它们吵?”
他还是没有否认,慢慢地咬着包子。只是那眉心微微的蹙起,带着几分不悦。
苏缈深觉可笑,可笑之余,又不寒而栗。
“果然高高在上的人,都不会在意低贱的生命。或者说,高高在上的人,根本看不见生命。”
难怪,难怪他的画里没有鸟儿。
苏缈冷笑:“我来给你送包子,也是打搅了你,真该庆幸你没杀我。”
话毕,盘子也不收了,苏缈扭头就走。
她实在是有些受不了这个人。
崖边的风慢慢的吹,吹得竹叶沙沙,不住的响。
美味的包子还剩半个,他却迟迟没有再咬下一口。
“生命。”
好陌生的一个词。
……
苏缈揣着一口闷气回的房间,坐下,吸气呼气反复多次,才算平复了心情。
她跟阿青这种人,绝不是一路人。
苏缈翻开书册,又愣是读了很久才读进去。
十二经脉图她已经看完了,接下来要看《流云心经》。
整个心经共九层,前三层容易,中三层较难,这后三层极难。
据闻,大师兄习到六层,便一直没有突破。二师姐已习到五层,三师兄则刚刚到四层。
苏缈料想,这第一层应该没什么难度。师父既然让她自己研习,想必很容易掌握。
可是,她想错了。
她按口诀讲的,“气下于海,光聚天心”,反复试了几次,都感觉哪里怪怪的。
这浑身的经脉被堵住了似的,不通。
苏缈从午后一直坐到太阳将落,眼见这一天竟要过去了,功法却无寸进,不免心头一急。
便不顾瘀堵,强行将体内气息运转起来。
气息倒是被强行推动了,可竟像扯动了什么不能扯的东西,引得浑身突然剧痛。
苏缈一把抓住床幔,几乎就在同时,眼前陡然发黑。
这熟悉的痛感,再一次像幽冥之中伸出的魔爪,扼住了她的喉咙。
怎么会!
是运转心法不对导致了剧痛,还是突然顽疾复发?
距离上一次发作,才过去不到十天啊!
苏缈蜷缩在床上,片刻之间便汗湿了衣裳。
又是长达两个多时辰的折磨,叫她生不如死。
在痛楚的浪潮终于褪|去时,屋里已黑漆漆一片。
外头天黑了,唯有从窗纸破洞里投进来的一点淡淡月光,让人不至于睁眼瞎。
苏缈抠着床边爬起来。
不应该,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咚!”她手脚无力,撞倒了烛台。
好容易点亮了蜡烛,火光跳动起来,将她刚刚经历过又一番劫难的脸,照出十分的憔悴。
难道她习不得内功?
这个念头弗一冒上心头,她便止不住打了个寒噤。
留在她体内的这股妖力,要怎么样才能逼出来!
它若不出来,便会一直堵在她的身体里面,让她无法修习内功。
而隔三差五部分时候的疼痛,她早已是受够了。
苏缈喘着气,紧紧地捏着《流云心经》。
她还有许多的事要做,如果不能让自己变强,谈何改变这世道,便是自保都做不到啊。
这个怪病,已然成为绊脚的石头。如今,是到了不得不想办法解决的关头。
苏缈枯坐了一会儿,像是拿定了什么主意,把心经收到枕头底下,提了盏灯笼就出门了。
她先去厨房拿了个包子,然后翻过墙头,乘着夜色进山去了。
山里这会儿阴森森的,正是夜行猛兽出没时分。她提着灯笼漫无目的地走了段路,终于听到后头传来脚步声。
“姐姐你找我?”
她回头,恰见玬珠从狐狸变成个小姑娘,哭丧着脸朝她跑过来,“山里一点儿都不好玩儿!”
苏缈把包子递给她,摸摸她的小脑袋:“委屈你了。”
看到包子,玬珠委屈巴巴的眼睛登时亮了。
她接过,立马咬了一大口。
“呜呜……这个真好吃,有姐姐的味道。”
“是火腿的味道。别说得那么毛骨悚然。”
“嘿!”玬珠开心地吃着包子。
苏缈忍不住又揉了揉她的脑袋。
不得已把这丫头丢进山里,是她照顾不周。
“你若无聊,自己去山下玩就是。只是千万要小心,别让任何人发现你是个异类。”
“我哪儿都不去,我就在这山上守着你。”
玬珠吃完了包子,舔着嘴巴说,“这么晚了,姐姐找我有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