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妖,但很能打(225)
樊音尖叫:“陈慕之!你敢砸我!”
陈慕之:“我凭啥不能砸你?”
曾书阳抢答:“凭还得讨媳妇儿。”
陈慕之:“你又凭啥不喊‘师兄’,喊我大名儿?”
曾书阳又抢答:“凭亲疏不同。”
樊音:“曾小阳我打死你!”
玬珠:“哈哈哈哈……”
宋林风:“哈哈哈哈……”
屋外的笑声隐隐约约,屋里静悄悄的,苏缈将头靠着床,周身包裹着融融暖意,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睡着后倒有些冷,她慢慢缩成一团。
妖皇垂下手中的书,深深睇她一眼,再次动动手指,炉中的火便燃得更旺了。
那睡颜好看,他迟迟没有挪开眼。待终于将视线挪回,与桌上的雪人来了个对视。
这雪人丑得真可爱。
他轻有一叹,从袖中伸出一指,戳了戳雪人圆溜溜的肚子。
戳出个坑来。
忙又把手缩回去。
屋中温暖,雪便要化开,他抬起指尖,一股寒气散开,将雪人笼罩起来。
苏缈这一睡便又是两个时辰。醒来,人躺在床上,盖着被子。
午后的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大家一起做起了年夜饭。
真是久违的热闹。
吃完了饭,晚上一起点爆竹,噼里啪啦,山间回响了好久。
接着又点起了花灯。
苏缈有两个兔子灯,都点燃了,先送给妖皇一个。
妖皇自是爱理不爱,苏缈要求不高,他没让扔了就行。
第二个兔子灯点燃后,她敲响了钟曲的门。
等了好久,门才嘎吱开了,稀开一条缝。
“干嘛?”缝里露出的冷脸问。
“兔年大吉!”苏缈笑眯眯地把兔子灯递过去。
钟曲面无表情,甩手就要关门。
苏缈眼疾手快,忙伸脚抵住门,厚着张脸皮笑嘻嘻地说:“小时候啊,爹做的兔子灯就跟这个差不多。”
钟曲瞄了眼那灯,没好气地说:“是吗,你怎不自己做个送我。”
苏缈:“我不会呀,怕做成个耗子,被你翻白眼。”
她抵着门,偏不让钟曲关。钟曲也就作罢,松开了推门的手。他把灯接了过去,看了两眼。烛火倒映在他的脸上,将他冷冰冰的脸映得柔和。
“你的灯呢?”
“啊?”
“你的兔子灯呢?”
“……忘了。”
她给忘了,统共就买了俩兔子灯。说起来,昨天下山好像啥也没给自己买。
钟曲欲言又止。
“我还买了梅子酒,咱爹娘最喜欢喝这味道里,要不一起尝尝?”
今儿做了年夜饭,她特地留了些好菜下酒呢。
钟曲没有拒绝,那就是同意了。她便去将菜端了来,与他坐在屋檐的台阶上,一人一坛梅子酒喝着。
墙角梅香幽幽,和着酒香沁人心脾,好个悠闲自在。天上繁星点点,积云终于都化作雪花飘落人间,头顶一片清亮夜空。
苏缈捏着酒坛,与他的轻轻一碰,“砰!”清脆的响。
“在人界,除夕一定要团圆。父母兄弟一起守岁,盼来年和和顺顺,平平安安。”
苏缈认真地看着他,“你这做兄长的,可有什么祝福的话给我吗?”
钟曲放下酒坛子,用一种看穿一切的眼神瞥她一眼:“不放弃任何一个机会跟我套近乎?”
“酒也喝了,菜也吃了,好歹说几句好听的,不然你就是骗吃骗喝的。”
钟曲无所谓地耸耸眉:“随你怎么说。”手抓了块鸡肉送进嘴里,又抓了第二块……
好吃!
这盘鸡肉是苏缈回忆着母亲的手艺做的,看样子他很喜欢,看来一家子的口味是出奇的一致。
苏缈正要掰扯点什么,忽听他说道:“我是尊上的近侍。”
“嗯?”
钟曲仰头闷一口酒:“进凝辉殿,代表着无上的荣光,但你知道代价吗?”
苏缈很想他说点什么,但没想到他要说这个。猜想,他许是憋闷得慌,便顺着钟曲的话问:“是什么?”
“自由。”
她点点头,懂的。
“历任月之子,高贵神圣,甚少踏出凝辉殿。他们选中的伴侣被称为‘奉女’,意为‘奉祀之女’,自入殿之日起,她们也很少再与外界来往。”
苏缈听着:“嗯。”
钟曲说到这里,却无下文了。
她问:“然后呢?”
“然后?”
他深吸了一口气,说,“月之子乃妖界至纯的血统,‘奉女’是无法与其诞下子嗣的。她们在凝辉殿中,无亲、无故、无忧、无虑、无事、无恙地活着。活多少年,便享多少年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