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妖,但很能打(190)
秦少和撩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没问什么:“先上车。”
宋林风听得这话,咧嘴笑了,一头钻进苏缈那辆马车。
曾书阳被她挤得差点掉下去:“欸欸欸——”
小小的马车塞进来四个人。大眼对小眼,好挤……
几辆马车一路远去,倒也没驶多远,只是进了山下小城。先去买些干粮之类,路上可别饿了肚子。
樊音一路上没少抱怨苏缈,怪她瞒了那么久的身份。师父和大师兄也真是的,知道也不说。
待入了城,定下客栈,众人方问起宋林风与宋义山究竟闹了什么不快。
彼时天色已晚,众人围坐在秦少和的房间。五双眼睛盯着宋林风,把她看得心头打鼓。
她怯怯地眨巴着眼睛:“你们不能赶我的啊,青崖我已经回不去啦!”
玬珠:“为什么呀。”
苏缈:“因为那封信?”
对了,那封信上到底写的什么?
樊音给宋丫头倒了杯热水,柔声道:“我们都是讲道理的人,你说清楚了,自然可以留你。”
陈慕之:“此事与我师父冤屈相关,宋姑娘若不尽说,叫我们如何信你。”
宋林风捧着热水,心里很不是滋味。
和上次不同,这次,她是主动进狼窝的,生怕被赶了。
她把心一横:“事关我爹我娘的名声,只你们知道就是了。反、反正现在你们的污名都已经洗清了,实情如何,你们可千万不许往外说。”
众人看向秦少和。
秦少和慢条斯理盖上盖碗,口吻平淡:“你且写信告诉你爹,我要他于家师墓前长跪三日。日后,他若不再作恶,往事我自不再提。”
只是要求跪三日,并未要求向天下坦白,已算是宽宏大量。
宋林风莫敢苛求,忙应下来:“嗯,我等会儿就写!”
三十二年前那桩事,确系宋义山栽赃陷害。
当时,青崖的掌门属内功一系,按青崖数百年的规矩,下一任掌门该出自外功。
秦少和当年一十八岁,是当时已定的外功传人,如不出意外,他便是现在的青崖掌门。
不过他无所谓当不当掌门,他只是一武痴罢了,身在外功,却又向往内功。
然他不看重的,有人却很看重——内功传人宋义山,对掌门之位移交外功之事耿耿于怀。
当时的掌门之女顾菱,正当妙年,与宋义山日久生情。因见不得情郎愁苦,受其撺掇,便偷了其父秘籍,放入秦少和的房中。
一场栽赃嫁祸,便这么轻易得手。
只是顾菱万没有想到,宋义山陷害了秦少和还不够,竟又添油加醋假传消息,将外功一脉的师叔祖活活气死。
“我娘没想到事情会闹得那么严重,自责不已。后来她常劝诫我爹,奈何我爹只是表面应承,这些年做了好多坏事。”
说到这里,宋林风不住掉眼泪,“她日日忏悔,郁郁寡欢,后来便卧病不起。想着我爹自私自利,只恐日后对我不好,我娘便将我爹那些把柄写下,藏在了银锁里头。”
原来如此。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可她又担心我爹对我也下手,末了又在信中强调,要么把秘密烂在肚里,要么找到个能保护自己的靠山再说。”
于是,她就找来了雁山派。
“我、我不是怕我爹把我怎么样,我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众人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懂的。
其实,宋林风原本是不打算说的。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宋义山再错,也轮不到宋林风指摘。
可当时的情况,她若不说出来,青崖派就站到了正阳那边。而她爹,也失去了最后的赎罪机会。
宋林风这个情,苏缈得承。她拍拍宋林风的肩,道了句“多谢”。
陈慕之:“既然是这个原因,我们也不能置你不理。可若你父亲追来要人,如何是好?”
樊音也有担忧:“先前你不过在我们这里住了两日,便惹出好大一架。现在要跟我们回雁山,手上还捏着你的爹的罪状,只恐他不会轻易放你走。”
宋林风急了:“你、你们不能过河拆桥呀!”
曾书阳:“没说拆你桥,只是讨论讨论嘛。”看向秦少和,“师父,您说呢?”
秦少和倒是一脸无所谓:“我雁山妖都敢留,还怕留个丫头。他宋义山若还要那张老脸,岂好意思找过来要人。”
宋林风紧绷的脸终于放松。
玬珠忽然“哎呀”了声:“完了,这疯丫头又要来跟我抢床。不行,你还得打地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