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用妖力呢？要是有所顾忌，就让她来吧，只要她动动手指，就能把这两个讨厌鬼打得跪地求饶。

“玬珠。”

忽然被点名，玬珠：“啊？”

“不许插手。”

呃……好吧。

手指轻轻抚过剑身，苏缈再次感受一遍手中的剑。它的重量，它的长短，它攻击的最佳角度……

“……我要拿她，试试剑。”

这是什么话？柳眉听得这话，脸色骤冷。

她堂堂正阳山首徒，被人拿来试剑？

杨雀儿猛地跺脚，咬牙切齿：“好大的口气！师姐，可要叫她见识一下，什么是正阳剑法！”

前几招不过是双方的试探。

柳眉这下认真了，再出手时，剑如游龙，飞速撩在苏缈手臂。

苏缈后跃躲过，剑风撩动衣袂，新买的衣裳，袖子就险些被划开口子。

“动作很快嘛。”

那自然是的，柳眉虽然招式厉害，经验丰富，但就反应而言，还是比不过半妖。

几招下来，柳眉发现她溜得实在太快。

她短暂停下：“雀儿，把你的剑给我。”

杨雀儿把剑抛了过来。

柳眉手握着两支长剑，抬头看眼昏沉沉的月亮：“太晚了，不想跟你浪费时间。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双剑。”

苏缈再挽个剑花，越发熟悉了手中骨剑。

“好啊。”

她轻有一笑。见识一下也好，往后她是要用双剑的。

但这一笑，在柳眉看来，却是轻蔑的意思，当下又添了心头的恼怒，挥剑砍了过来。

砍、劈、崩、撩……柳眉的剑术本就厉害，手中再多了一把剑，各样招式行云流水，轮番冲苏缈身上招呼。

苏缈刚熟悉了骨剑，还未发力，又被压制得死死的。她疲于接招，稍有不慎衣裳便多处破洞，哪里还能出击。

对方双剑上坠着长剑穗，快速挥舞起来，眼花缭乱的，令人分不清楚哪个是剑穗，哪个是剑刃。

夜里又视物不清。如此虚虚实实，逼得苏缈接连退后，再退几步便要到了墙角。

玬珠揪住一颗心，好想帮忙呀。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胜败已经明了。

这江湖上年轻一辈，就没有哪个是柳眉的对手。

杨雀儿得意起来，对玬珠道：“你可看见了，再好的骨剑也在你姐姐手中发挥不出威力。我们又不是抢，花钱买你们的，竟还不乐意。”

玬珠“嘁”了声，懒得瞧她：“我姐姐说了，试剑而已，这都还没发挥呢。”

杨雀儿：“啧啧啧，就嘴硬吧。”

玬珠说错了，苏缈已经尽力，对方攻势太猛，她根本找不到机会还手。眼下正被逼至墙角，没地方可以退了。

她只好脚踏水缸，借力跃起，翻个跟斗在柳眉身后落地。

柳眉惊异，见她居然能如此轻盈，手中剑更霸道了几分。

杨雀儿亮了眼睛：“哟，这逃跑的功夫倒是练得炉火纯青。”

玬珠气势不输，马上冲她做个鬼脸：“会不会说话，这叫身轻如燕！你可积点儿嘴德吧，一会儿输了，这里可没地缝给你钻！”

此时的四号房。

窗户微开，一道玄色立在窗边。男子一对丹凤眼，瞳仁随着苏缈的位置而移动。

这场打斗，他已注视了许久。

男子年纪轻轻，面容英俊，可眉中有一道悬针纹，又平添一分愁苦与老成。

见苏缈躲得艰难，男子忽笑了声，笑声冷冷淡淡。

他回身，先是对白衣男子躬身一礼，才道：“她一只半妖，打不过一个人类。尊上跟着她，当真稳妥？”

第6章 初战告捷

后院当中斗得激烈，苏缈并不占上风。

白衣男子并未表态。

他合着眼，坐在床沿，沐浴着照进来的稀薄月光。

黑色的小虫爬过床边，他指尖轻弹，虫子瞬间灰飞烟灭。

他微微的皱了皱眉。

小小客栈实在简陋，灰尘、小虫遍是，叫人心生不悦。

玄衣男子捂住胸口，轻咳了两声。他的脸色并不太好，似有伤在身。

见尊上不悦，他也就不再言其他：“还是让奴为您簪发吧。”

神色、言语无不恭敬。

白衣男子依旧合眼养神，只问：“妖界之内，如今是何局面？”

钟曲上前，轻轻托起那如墨的长发，熟练地梳起来：“尊上脱困之后，四大族立即派兵搜寻。不过他们并不敢声张，目前妖界之内，还不知您已不在凝辉殿。”

“可曾怀疑过你？”

钟曲：“凝辉殿里的近侍自然是要被拷问的，奴也逃不过。不过，既已演了一出苦肉计，他们并未过多查我。”

长发柔顺，半挽半披。

“尊上暂避人界，奴留在妖界，又该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