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娣:“呜,是好可怕,可是奶奶说也有好的,她跟爷爷感情就很好,我也想有个孩子,我会对她特别好,特别好....哪怕她耳朵或者哪里不好,我也会对她特别好。”
她说着又摸到了自己的耳朵,但这次,奚凉替她捂住了。
“有什么要紧,依旧能听见,又不碍事,你看看你,你可是咱们村的村花。”
“去你的!”
两人嬉闹起来,忽然稻草堆里拱出一个轮廓来,接着一只花白的小狗窜了出来,汪汪叫着,窜到她们两人之间,在稻草垛里玩耍着。
次日,那个大腹便便的陈叔叔回到了村子,却被班主任请了过去,也不知说了什么,喝高兴了,下酒菜却没了,后来就把那只小白狗用食物骗进了一个很大的狗笼子里。
狗子很小,却用上了那么大的狗笼子,那狗笼子也不知道从哪挖出来的,看起来锈迹斑斑,却特别结实,都能装下一个成年人。
狗子在里面用力叫喊着,却挨了一铁棍....
最后被吃掉了。
陈念娣是哭红着眼被拽走的,连告别都没有,也没多住几天。
那位陈叔好像就是专门来吃狗拽人的,像是拽一头牲口。
她得知的时候,从山沟里的猪草堆里跑出来,跑了很久,最后还是只看到空荡荡的破房子跟满是灰尘的土路。
那时,她尚且不知道原来真的会有父母会嫌弃女儿的一只耳朵是聋的,因为把人抛下十几年。
而且一直都在嫌弃。
然后,一个父亲把一个女儿卖了,卖进了会所。
会所的主人是周然。
而那只狗笼子在陈家人彻底离开这个偏远贫瘠小山村之后,被她爸扒拉去了自己家。
也许是想卖废铁吧,可那样的小地方,谁家收废铁的会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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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在巷子里,奚凉自己走进僻静的小道,老刀陪着走了一会,等人上了楼,他转身,拿出烟盒,点了一支烟,慢吞吞走在巷子里,黑暗中,路灯让他吞吐的烟圈在夜色里若明若暗。
过了一会,他走进光明,走进最灿烂的小摊区。
摊主大哥看他这样,笑问今天玩得怎么样。
“还好,挺开心的,叔你咋知道我出去玩了。”
“你一大早就买东买西,一看就是烧烤用的,怎么会不知道,凉凉也一起了吧。”
“对的,她老不出门,对身体不好。”
“对,我家那孩子也天天瘫着不爱动弹....”
老刀坐下来了,刚回来,怎么会饿,但他点了一瓶酒,开瓶后,一杯下肚,问了摊主大叔一件事。
“叔,我那时不在,后来才知道念娣姐没了,我不敢问凉凉,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客人不多,摊主本就腾出手来,闻声擦桌的动作顿了顿,“怎么忽然想问这个?”
“就...突然想知道。”
“我们也不太清楚,只听说是自杀...好像是自杀吧,从四楼掉下来了,大晚上的,好多人都睡下了,惊醒后看到她被送去医院的时候盖着布,到处都是血,后来就没听说她回来过,都说她没了,我们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没了,但凉凉说是没了,欸....”
老刀低头,又喝了一杯。
“凉凉见过她最后一面吗?”
“应该见了,听说人掉下来的时候,她刚好回去,就在楼下。”
摊主把抹布一卷,神色复杂,“她是看着陈念娣掉下来摔成那样的....我那时听声音跑下来,看到救护车走的时候,她也在车上,一身的血,都不会走路了,是被护士一起拽上去的,我看着,觉得她的精气神都被抽走了,怪吓人的。”
老刀握紧杯子,红着眼,问:“真的是自杀吗?”
摊主默了下,转过脸,继续擦桌子。
“也可能不是。”
“一起掉下来的还有个男人,也被拉走了。”
摊主没说的是不管是陈念娣还是那个男人,被拉走的时候都是衣衫不整的,所以身上盖了布。
后来依稀听说陈念娣是怀了孕的,老巷的人对她多少有些了解,一方面鄙夷她可能从事的职业,一方面接触了又觉得这姑娘挺单纯可怜的。
再后来就是无奈吧。
因为都是底层人,有时候等人没了,才心有戚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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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凉回到家,看到手机上有沈叶发来的信息。
道歉的,还有骂沈昆的。
她没回,只是进了房间洗澡,洗完澡,走到主卧的隔壁房间,按了开关。
啪一下,屋内的灯很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