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和我(100)
等俞盏抬眼,迟于已经走到她身边了,俞盏缓好情绪,往他手臂上瞅,接着她说:“我们去医院。”嗓音低低的,含着不常见的强硬。
迟于原本是要说没必要,但他见她已经伸出的那只白皙的手搭在自己胳膊上在轻轻照看和保护,喉结滚动,他把那些话收回。
俞盏捻着他的衣袖,避免他的手被蹭到,她带他到路边打车。
很快拦到一辆车子,她跟司机讲去最近的医院。
司机在后视镜里观察她们,关心问是哪里不舒服。
“浑身。”迟于侧着头,神色散漫又莫名愉悦。
司机心道:还真看不出来……
不知道的会以为他问的是哪里舒服……
十分钟后的一个路口,两人下车,医院离下车的地方不远,走路三分钟,俞盏拉着迟于的衣袖带他进去,把他安排到大厅的长椅上,她沉默着去挂号。
值班医生见她们拿着号进门,询问状况。
“他受伤了,伤在手上,”俞盏急急说,接着又问,“除了手,还有没有哪些地方疼?我们一会儿做个全身检查。”
迟于摇头,对她说没疼的地方,“在你眼里,我就那么弱?”
“……”
这是重点吗。
那他可真会抓。
检查了一番后,值班医生给迟于的伤口做清创。
俞盏安静站在一旁观察,她眼睛睁得大,眸中有不明显的畏惧,迟于捕捉到这画面,伸出安然无事的左手去遮她的眼。
他宽大的手掌离她的睫毛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今晚的第三次,他音色淡淡,跟她讲:俞盏,闭眼。
——闭眼,别看。
伤口不算严重,都为皮外伤,医生处理完,交代她们保持清洁,不要感染,没大问题。
听到这,俞盏才算放心,她伸出胳膊,把他挡住自己视线的手掌移开。
两人有短暂对视。
男人眼睫轻抬,眸中泛着星星点点的光。
幽深的光芒被俞盏理解为硬忍着的眼泪,少爷怕疼,快疼了哭都。
为了转移少爷的注意力,俞盏攥着他胳膊的手没松,后来出了医院,也依然轻握。
迟于的目光今晚大部分时刻都在自己手上,有一刹那,脑子飘忽,想给他这只手上个保险。
俞盏领着他到路边,又伸手拦了辆车子,带他回家。
坐在车上,她想起问他现在住在哪。
他回:“你对面小区。”
俞盏想问房子还是要卖吗?想了很久,说出口的竟然是,“你要是不害怕,今晚可以睡在我那边,有多余的房间。”
迟于:“?”
听错了?
以及——他为什么要害怕。
见他不应,俞盏认真解释:“你受伤的是右手,很多事做起来不方便。”
迟于瞧着她,最终摇了摇头,漫不经心的语气跟她说,“没那么矫情。”
俞盏对于他的答案并不意外,她嗯一声,没再劝说他。
但等车子快驶到小区,她无意偏眸,观察到迟于额头上不知在何时渗出了很多汗。
“是不是疼?”她观察着他额头上的汗珠,语气着急问,“伤口疼吗?”“刚才就应该做个检查的……”
就是怕她担心,才一直忍,不是伤口问题,是胃。
胃疼。
半个小时前就开始。
应该是今晚应酬上的酒精发作。
迟于见离小区只有几米远,摇头说没事。
“没事什么呀没事……”俞盏第一次不喜欢他的嘴硬,她不准备再好好和他讲话了,她睨了他一眼,无视他,越过他,跟司机讲麻烦再往医院开。
短短四十分钟,来了两次医院。
急诊科医生见他们折回,神情疑惑,“他又跟人打架了?”
“……”
俞盏摇头:“不是,他胃疼。”
他刚才言简意赅落下两个字到她耳边,讲自己是胃疼。
……
用了四十分钟的时间,走完流程。
而后,输液大厅,迟于被护士扎上了针。
俞盏心里的那口气不知是松下还是依然提着,她坐在他身边,看他安静靠着座椅,忽然起身跟他说去趟卫生间。
她走后,迟于的目光还在她单薄的身影上,后来身影消失在转角,目光才挪开。
胃疼对他来说不是多么新奇的事,这几年因为应酬多饮食不规律,每隔两个月,他就要被迫跑一次医院。
身体的不舒适依然肆意席卷,迟于把额头上的汗抹掉,用手机给刚才联系过的朋友拨电话。
另一边的医院露台,俞盏也在打电话。
“现在回家了吗?”林澳港着急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