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雁南归在,李智信早就跑了。
他抓不了还躲不起吗?
“害怕你就闭上眼睛。”雁南归说话间甩出两张灵符。
一张贴到戴老板的胳膊上,登时滋滋的冒白烟,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燃烧,散发出一阵腥臭焦糊的味道。
另一张灵符甩到那佛牌上,金边黑底的佛牌发出一阵阵哭声。
这声音……
李智信想起了同事说送孩子去上幼儿园的第一天,有小朋友不舍得爸妈离开哭了起来。
然后整个班的小朋友都哭了起来,没多大会儿整个幼儿园变成哭声的海洋。
小孩子们最是从众,叽叽喳喳的像是一百只小鸭子在一起。
嘎嘎哭起来那可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而这佛牌发出的,正是小孩子的啼哭声。
准确点应该是婴孩的啼哭声。
一抽一顿的“饿”和“啊”此起彼伏,犹如魔音一般连绵不绝。
李智信头皮发麻,都说佛牌是用小孩子的尸油和魂魄炼制而成,这声音……
真的是这样啊。
被灵符包裹着的佛牌发出的声音慢慢小了几分。
李智信留意到,原本能结结实实挡住房门的戴老板这会儿身形也缩小了许多。
像是绿巨人从浩克变成了班纳博士。
戴老板整个人被许多奇怪的脓水包裹着,腥臭无比。
李智信好奇,“这是什么?”
“羊水。”
声音从身后响起,李智信这才发现那个白素素不知道何时竟然坐在那里,看戏似的端着一盏茶,优雅如书里的大家闺秀,茶盖掩着口鼻慢慢饮了一口。
她怎么知道?
显然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李智信试探着问道:“羊水不是这个味道吧?”
“正常来说自然不是这样,但你得问姓戴的干了什么好事。”白素素笑着看向雁南归,“大师何必救他呢,多行不义必自毙,他本来就没几天好日子了。”
李智信脑子清明,大师之前跟他说戴老板三天之内会死,这个白素素就说没几天好日子了。
显然,这个白素素是内行人啊。
“不知道友是何方传承?”
白素素耸了耸肩,“传承说不上,娘胎里跟我娘学了点东西罢了。我不过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而已,应该跟大师不犯冲吧。”
李智信听到后牙槽疼,你这挣钱牺牲还挺大,都要舍身陪这臭男人。
总不能真的当自己被流浪狗咬了几口吧。
要是换作李智信,肯定没办法说服自己假装被狗咬了。
雁南归看着那清纯可人的年轻姑娘,“门口的动作,你弄出来的?”
白素素十分坦诚,“大师好眼力,这点小动作自然瞒不过你。”
李智信觉得有些奇怪,“既然他活不了几天,那你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这不是妄造杀业吗?”
这话问得白素素脸上笑意消失。
李智信觉得自己问到了点子上,下意识地看向雁南归。
雁南归笑了笑,“继续说。”
这话给了李道长诸多信心,“她说自己也是修行中人,是娘胎里的传承,那我能冒昧问句,姑娘你母亲是精通占卜医药,还是术法修炼?瞧你用这邪门歪道,似乎没传承到什么好东西啊。”
修行中人是同行,雁南归没办法看她面相。
对这位白素素姑娘知道的就不算多。
但这位白姑娘似乎对他们知道的并不少啊。
“看白姑娘你一语道出这羊水的来历,那我在想,所谓的半夜滴水是不是就是你弄出来的动作,为什么要这么做?吸引戴老板来这边?”
他一边说一边分析,“可依照你这手段,处理掉这人压根不费吹灰之力,这么大张旗鼓的折腾,目标怕不是为了除掉戴老板,而是我们吧?”
白素素浅笑嫣然,“或许我只是仰慕雁大师多时,想要来一度芳容呢?”
“得了吧,想要见大师机会多得是,何必搞出这么个名堂?你有什么用意不妨直说,没必要在这里遮遮掩掩的。”
李智信不太喜欢这般玩弄心机。
即便对方看起来是个清纯小白花,可……
肩膀忽然间被人拍了下,李智信原本混沌的眼神又清亮起来。
李道长脑子里的浑噩也消散而去,“大师,这是那个狐狸精吗?”
他刚才看着对方说话,忽然间就说不出来了。
像是被迷惑了心智。
“不是。”雁南归瞧着白素素脸上笑容消失,“她对你用了蛊。”
“啊,啥时候?”李智信有点懵,他怎么都不知道。
“进门的时候。”雁南归看向坐在太师椅上的年轻姑娘,“你叩门三下,她偏偏说四下。”
是要对他们两个下蛊。
雁南归不吃这套,顺着她的话说,想知道这女人玩弄什么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