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莺时[[先婚后爱](94)
于是柳拂嬿配合地点点头:“听你这么一说,确实是个好男人。”
“所以呢?快如实招来!”乔思思回到正题,“那个到底是不是你老公!”
反正也瞒不住,柳拂嬿正要吐露实情,忽然感到一丝冰冷的目光从背后射来。
她回过头,看见设计学院的辅导员站在那儿。
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冷静地丢下一句:“乔老师,晨会你已经迟到了。”
似乎乔思思出现的场合,这个人总是如影随形。
这念头在柳拂嬿脑海里一闪而过,乔思思已经松开了她。
“糟糕!完全忘记了!那我先去开会,下次再聊啊!”
她挥了挥手,跟那个人一起,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柳拂嬿也没多想,直接去大教室上课。等上完课回来,就看见,封好的试卷袋已经躺在办公桌上等她了。
他们学校的期中安排比较松,时间由老师自行决定,从学期第七周到第十周都有可能安排考试。
因此有些课分都出了,有些课才刚刚考完。
柳拂嬿先去水房接了杯水,回来翻出八百年没用过的红笔,又用裁纸刀拆开了文件袋的封条。
“小柳老师。”
对桌的闻瀚把长发撩到耳后,下巴指了指她桌上的试卷袋,语气沉痛。
“做好心理准备。”
闻瀚和她同是负责大二必修《中国美术史》的老师。这门课考试时正好分了两个考场,卷子也是一人一半。
闻瀚过来得早,已经批改了好一会儿了。
从他蹙起的眉头,紧握的拳头,以及丧气的话头来看,学生们的成绩,估计不太理想。
柳拂嬿问:“你负责的那些题,平均得分在多少?”
“整整五十分的题,目前得分最高的一个,才拿二十八分。”
闻瀚伸出两根手指头。
“得亏我小长假还没忍心给他们留作业。这群兔崽子,就不能这么惯着。”
柳拂嬿叹息一声:“他们可能也挺累的吧。有其他科目,有画展,有比赛,还有学生活动跟实习什么的。”
“也是。”闻瀚点点头,“再谈个恋爱,交几个朋友,时间再多也不够用。”
“所以啊。”
柳拂嬿抓起满头长发,拿起一枚黑皮筋,在脑后束了个高高的马尾,柔声道:“我们还是努努力,争取让这群小孩都能及格吧。”
-
试卷数量不少,足足一百多份。
而且柳拂嬿为了考察范围更全面一些,能让认真上课的学生能考出高分,所以题目出得很有区分度,知识点又碎又细。
结果就导致,两人足足批改了一天,还是没能全部批完。
办公楼里越来越安静,柳拂嬿暂时停下笔,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拿起眼药水瓶,双眼各滴了一滴。
闻瀚在那边想不通:“明明咱们系的学生,写书法是必修课。怎么答个卷子就跟鬼画符似的。”
大二的学生,已经在自由的大学里徜徉了一年多,早就没了写字时要照顾老师观感的意识。
柳拂嬿也跟着叹了口气。
就在此时,忽然有人敲了敲办公室门。
闻瀚一抬头,见到是中国美术史这门课的课代表,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一脸心虚地探头往里看。
一看就是来求情的。
闻瀚佯装嫌弃道:“干什么?就你俩答得最差,我全给你们挂了!”
俩人一看就急了,转过来软声求柳拂嬿:“柳老师,帮我们说句话呗。”
“我觉得你们闻老师说得挺对的。”
柳拂嬿的神色也不软和:“学的时候不好好学,老想着考完了来求老师,这可不好。”
俩人见老师态度坚决,心里也没辙,只得道了个别,垂头丧气地回去了。
少顷,又有一个人走进了办公室,径直停在柳拂嬿的桌前。
柳拂嬿头快埋进试卷堆里了,扎在耳后的头发乱了几分,手上也不慎蹭了些红色的墨迹,语气就略有些焦躁,不像往常那么清柔。
她手底下利落地圈出得分点,在旁边标注出题目得分,同时头也没抬地对来人道:“早干什么去了?上课认真听,现在不就没这么难受了?”
“考试是你们自己的事,跟老师无关。都是成年人,要懂得为自己负责。”
她觉得这番话已经挺不近人情了,可没想到,来人还是没走。
这人个子好像挺高,遮住了光线,垂下清灰色的影子,正好落在她桌前,沁凉的一片。
想起学生们各有各的辛苦,柳拂嬿心里也有些不忍。
稍顿,到底还是软了几分语气,柔声道:“行了,也别太担心,回去好好看书吧,期末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