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莺时[[先婚后爱](142)
“但她好多年不管公司的事了。”
薄成许叹息一声。
“都怪爷爷太强势,寒了奶奶的心。”
“其实有一次,我爸喝醉了不小心说漏嘴,说是如果奶奶来主管集团,博鹭大概还能比现在扩张一倍。”
柳拂嬿默默听着,给他倒了杯茶。
其实她也没想到,尽管知道结婚协议的内情,这小侄子还是丝毫不把她当外人,竹筒倒豆子似的,一会儿功夫,这些弯弯绕绕全给她讲明白了。
她不动声色地绕回话题:“所以,你来找我,是想让我帮你劝一下你叔叔?”
“啊对。”薄成许这才想起正事,有点委屈地说,“我不是不爱听叔叔教我,叔叔确实厉害,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可叔叔脑子转得快,我跟不上啊,我申大学那会儿学习强度都没这么大,实在受不了。”
稍顿,又状若无意提了句:“我连恋爱都没空谈了。”
柳拂嬿恍然地挑了下眉,看着这个和自己学生差不多大的侄子,拿出长辈的语调道:“原来这才是主要原因。”
“嘿嘿。”薄成许挠挠后脑勺,拿出手机给柳拂嬿看相册,“婶婶,你看这个女孩好不好看?我上次被一哥们拉去看话剧,差点睡着了,结果她一出场,我那晚上都没睡着觉。”
柳拂嬿看了一眼,是个白净的年轻姑娘,气质极好,像春日里一株带着露水的茉莉。
“好看。”柳拂嬿含笑道,“那就祝你成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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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薄韫白回到云庐水榭。
柳拂嬿在楼上窗台看见了他的车,下楼来迎:“吃过饭了吗?”
男人将车钥匙挂在玄关,闻言,唇畔露出一抹很淡的笑意:“还没有。”
柳拂嬿便道:“那一起吧。”
四十分钟后,阿姨将饭菜端上桌。
两人相对而坐,吃了一阵儿,柳拂嬿切入正题:“小许今天来家里找我了。”
薄韫白眉尾稍挑,顺手盛了碗汤递给她,淡声道:“他找他妈妈不管用,找他爷爷反被骂了一顿,结果又来找你了?”
这小孩还挺悲催的,柳拂嬿心里有些不忍,又道:“我看他确实憔悴了不少,整个人也没什么精神。”
她缓声道:“我也是当老师的,教学生就是得有点耐心,欲速则不达啊。”
薄韫白却道:“我在他这个年纪已经不靠家里财务自由了。他还连股份跟股权都分不清楚,也不知道这二十多年都在干什么。”
柳拂嬿问:“那你给他安排了多少东西要学?”
“每天去公司待八个小时,复盘博鹭和其他公司发展历史上的一些关键博弈。”
“回家后我再留几道题给他做,第二天看他思路。”
稍顿,又道:“作业大概一个小时的量吧,快的话半个小时。”
柳拂嬿沉默片刻,语气有点沉痛:“可小许和我说,至少得要六个小时。”
闻言,薄韫白筷子一顿,好像也挺意外:“那点东西,用得上六个小时?”
柳拂嬿回想起以前上文化课的场景,默默道:“高中的时候做物理压轴题,学霸二十分钟做得全对,我一晚上都没思路。”
空气静了一瞬,薄韫白放下筷子,身体无意间朝她这边倾了倾。
鱼子吊灯光芒莹白,清晰地描摹出他清隽的眉眼轮廓。也不知是否错觉,他连声音都比刚才温和了不少。
“小许和你的情况不一样。你在自己的专业上做得很好,他基础薄弱不说,态度还浮躁。”
柳拂嬿一怔,意识到薄韫白似乎是在体谅她的心情。
她本来对做不出物理题这事儿没什么感觉的。可见他这么温和小心地评价这个事情,心情就变得有些复杂。
才不用你们学霸安慰呢。
看一眼已经放下筷子,好像是打算专心和她说话的薄韫白,柳拂嬿收回视线,故意舀起一大块平桥豆腐,埋下头香喷喷地吃了起来。
吃了一阵儿,头顶上似乎晕开声无奈的轻笑。
稍顿,薄韫白主动开口。
“那你觉得,怎么做比较合适?”
柳拂嬿吃完才道:“循序渐进吧。贪多嚼不烂,学生也会有畏惧心理。”
她回想起以前的事情,便道:“我以前读博的时候,兼职去画室当老师,教过基础差的学生,一对一,跟现在在美院上大课不一样。”
“一对一的优势,不就在于掌握学生的基础和节奏,量身定制合适的教学内容吗?”
闻言,薄韫白却转移了关注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