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莺时[[先婚后爱](108)
就在此时,下课铃响了起来。
教室里的气氛骤然一变,仿佛关着猛兽的笼子打开了门。
大家瞄准了靠窗的帅哥,目光虎视眈眈。
柳拂嬿轻轻咳了一声。
不等其他学生围上来, 她先反应很快地说了句:“你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闻言, 薄韫白抿了抿唇。
他随手撕开了润喉糖的糖纸,放入口中。然后, 就好像真是个听话的优等生似的, 拿起自己那盒崭新的画具,跟着她出了门。
一直带着人走到教学楼背面, 其他人都不会过来的地方,柳拂嬿这才停下脚步。
“你怎么来了?”
“不是说了么,”
薄韫白还是那副懒怠语调。
“我是来上课的。”
说话时,他舌尖在口中轻轻转了下,枇杷味的润喉糖在齿关间碰撞作响。
树荫浓翠,室外浮动着夏日的灼烈气息。
可他周围的空气好像依旧清凉, 有种冰块坠入瓷碗的清爽。
闻言,柳拂嬿一时语塞, 无奈地看着他。
这么久没见面, 他头发似乎剪过, 整体上更短了一些,露出冷白的耳廓。
冷冽的下颌线, 好像也比记忆里更锋利了几分。
她视线不自觉地扫过这些地方, 说话也就稍稍有些心不在焉。
“你想学国画,有的是大师愿意教你。何必非要大热天来学校里上课?”
“我听其他学生说了。柳老师是国画系最敬业、最用心的讲师。”
薄韫白漫声回答着, 笑意似乎深了几分。
他眼眸低垂,换了副理性语调, 仿佛只是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这么好的老师,很难找的。”
“……”
柳拂嬿耳根稍稍发起烫,索性假装没听见这话。
夏风徐荡,掀起他衬衫衣角。纯白T恤勾勒出腰腹上明朗的肌肉轮廓。
柳拂嬿不小心扫到了一眼,又赶紧收回视线。
从来没见过薄韫白这副衣着。不过这人长得好,穿什么风格都不违和。
坐在迈巴赫里的时候,俨然一副商务精英的做派。可站在校园的绿茵场旁边,又像是每个人学生时代里,最耀眼的那个存在。
其实,本该觉得这样的他有点陌生的。
但偏偏,他那种懒淡语调一如往昔,配合眸底若有若无的笑意,反而让人觉得熟悉感更强烈了。
好像这么多天以来,两个人并不是一面都没有见过一样。
夏风拂过绿茵场,阳光下的青草气味萦入鼻息。
忽然,不远处的足球场上,传来几个男生的惊呼。
“小心!”
柳拂嬿下意识抬起头。
只见一颗来势汹汹的足球,穿越了大半个绿茵场,直直地飞过来。
眼看就要撞在她的腿上。
根本来不及躲避。
可电光火石间,手臂却被轻轻一扯。
分不清是自己后退了一步,还是他往前迈了一步。
男人高大清落的身躯挡在面前,黑发被夏风掀起,遮住了天边炫目的日光。
来不及看清他的动作,那只横冲直撞的足球,已经被他踩在了脚下。
“没事吧?”
薄韫白随意将足球踢到一旁,转了过来。
然后,不假思索地俯下身,查看她的腿有没有受伤。
柳拂嬿的呼吸稍稍一窒。
他屈膝蹲下的动作很自然,没有一丝犹豫。好像从未考虑过,这一幕映在别人眼中,会是什么样子。
一贯桀骜,素来都被众人仰视的男人,就这样俯在她的膝前。
她一心虚,足尖稍稍退回了几寸。
没想到,薄韫白却轻轻蹙了下眉。
“别动。”
嗓音带着淡淡的威压。
她只好很不自然地,将那条腿停在了原地。
夏天衣裙薄,她这条裙子也不算长。
只过了膝盖几寸,小腿和脚踝都露在外面。
薄韫白垂眸细看,确认了她的腿上没有擦伤或红肿,甚至不曾沾到一丝灰尘。
与之相反。
雪白的皮肤上,好像还泛着淡淡一层浅色的珠光。
情绪从担忧变为好奇。
他眉尾稍抬,视线不由多停留了一瞬。
“……我没受伤。真的,一点也不疼。”
柳拂嬿只觉得他实在检查得太久,好像一点也不在乎别人看到了会怎么想。
所以不好意思地推了推他的肩膀。
薄韫白稍稍一怔,旋即很平常地站起了身。
只是清隽的面容上,还残留着几分淡淡的疑惑。
柳拂嬿微躬下腰,揉了揉刚才差点被撞上的地方。
虽说没有受伤,不过为了防晒,她穿了一层透明的丝袜,这时就有些担心,丝袜会被蹭破勾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