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梨咬一口(82)
郑乐山脚步虚浮的还欲再说些什么,没来得及开口,闻屹扬便将顾梨拉到自己身边,同时无情的关上了大门,将他要说的话也一并关进了里面。
回城的路上,悄悄看着身旁的人,带着几分打量。
闻屹扬仍向来时那样,姿态松散目光专注的开着车。
事实上,他并非没有注意到这道目光,更确切的说,从郑乐山说完那句话后,他便一直留意着顾梨的表情。郑乐山喝多以后,嘴上就没个把门,刚见时,不知道顾梨的身份和情况,在那里人五人六的“顾小姐”,等知道后又喝了酒,什么都敢往外冒。
吃饭时,就踹了他一脚,好在反应了过来,及时收了回去。
他不知道顾梨听了这些后,会不会多想,甚至想起些什么,又或者将她固有的认知打乱,造成更复杂严重的局面。
那道悄悄的目光,逐渐大胆,变成了实质,就像是目光的主人已经安耐不住,失去了耐心,从打量变成了某种凝视的审视。
车厢陷入了绝对的安静,每一秒钟都很难捱,扶着反向盘的手都不受控制的发紧。
上车时应该放些音乐的,闻屹扬想。
这样,或许可以环节空气中的紧张。但放音乐这些事,通常都是顾梨做,连上她的手机,听她喜欢的歌。
或许,她已经察觉了不对,又或者当时还在思考,所以连连歌这件事,都忘记了。
闻屹扬觉得这是场漫长的宣判,他想痛快一点的听到死刑通知,这样便不会再煎熬。可又有些不死心,觉得一秒不被宣判,就多了几分可能,哪怕结果不变,他也可以再多自欺欺人一会儿。
然而宣判官顾梨终于忍不住,一双乌润的大眼睛紧紧盯着他,像是不想错过他脸上的每一丝表情,又带着几分紧张和心疼,还有些小心翼翼地问:“老公,你这几年,很不容易么?”
闻屹扬微微侧目,看着她的表情时,忽然觉得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以退为进浅笑着反问:“我这几年怎么样,你不都知道么?”
顾梨一愣,先是点了点头,可没过两秒,却又轻摇了下头。
她看着他,低声说:“有很多事你都不愿意和我讲,就像,我今天才知道你还有一个认识这样多年的一个朋友。”
她言语间并未带任何指责,只是低低软软的,带着几分不开心,仔细听,还有一点点委屈。
闻屹扬微怔,胸口有些发闷,轻声带着些低哄的说:“抱歉,以后我会和你讲,好不好?”
他道着原本并不属于自己的那份歉。
顾梨点点头,总是亮晶晶的眼睛再次笑眯眯的看向他,就这么容易的雨过天晴,“但是不用道歉,你好多事情我都听不懂,你又那么忙。所以不和我讲也好正常,所以不用道歉,不过我也很想听你在干什么。”
细细密密的痛从胸口穿出来,慢慢的变成了不可忽视的钝痛,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无法呼吸。
他简直难以想象,这些年来,宋谨言究竟是怎么对她的。
他后悔了,如果知道她在他身边,是被这样对待的,他一定早早的对宋家出手,让她离开他。哪怕在她身边的不是自己,也一定要是一个对她很好很好的人。
虽然,他觉得,不会再有别人了。
车子一路疾行,闻屹扬全身紧绷着,连唇角都抿成了一条直线,像是在狠狠地压抑着什么。
直到几百米后,遇到了红灯。
闻屹扬忽地解开了安全带,将人紧紧的抱进了怀里。
顾梨还在为和老公又贴近了一步,好像更加融入彼此的世界而感到高兴,突然被这样一抱,让她愣了下。
不过,她真的很喜欢老公的抱抱。
他的身上总是香香的,但又不会浓郁的刺鼻,是稳重的让人安心的木质香调。
她喜欢的,不自觉的在他怀里蹭了蹭,但好像不够。想要更加的贴近,那股她形容不出的,就像世界仅剩他们两个的安全感。
这才想起,今天她都还没和老公亲亲贴贴诶。
“阿梨,可以不用这么懂事的。”闻屹扬哑着嗓子,带着无法言喻的自责与痛苦,“你可以任性一点的。”
“真的么?”顾梨抬起头,眼睛亮亮,头发因为在怀里蹭的有些毛茸茸。
闻屹扬点头,和她保证,“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不用小心翼翼,不用那么容易的就满足,不用“懂事”到明明再被冷暴力都觉得是应该,还在为对方找理由。
他内心的气血仍在翻涌着,恨不得现在就去狠狠打宋谨言一拳,不,一拳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