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梨咬一口(70)
她忽地站起来,穿过衣帽间,走到里面的小隔间。
这里单独留出了个小房间,给她放一些小东西的,她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了台通体漆黑,带着金属独有冷感的单反来。
林立的高楼,不息的车流,结伴的路人,和远处只能看到一些轮廓的巍峨山影,以及和它几乎比肩交错的如长龙般盘踞的长城。
形成或古朴或肃穆或壮观或割裂对比的多重意境。
顾梨拿着单反,调取着各种不同的角度,塑造着不同的表达,传递出不同的情绪。
她就一台相机对着同一个景物来来回回的拍着,也没觉得无聊。
一晃十几张过去,那股懒恹恹的劲儿也没了,看着拍差不多,回到了客厅,抱着电脑便开始修图。
她的情绪高涨,目光专注,连带着体温都身高了,擦地的睡裙有些热,还有些碍事。
她将电脑放到沙发上,自己又趿拉着拖鞋去了衣帽间,将昨天买的睡裙拿了出来换上。
反正已经决定柏拉图,怎么穿都没有关系,她已经慢慢和闻屹扬生出了老夫老妻感,内心无比的坦然纯洁,就连看到这样款式的睡衣,也只是用单纯的欣赏美的目光去看。
堪堪过膝的长度可舒服多了,顾梨十分自在的盘起腿来,继续窝在沙发里修图,时针快速转动,时间过得飞快,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梨觉得冷风打的有些足,她将温度调低了一点,将晨袍重新披上,继续修图。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顾梨看着终于满意,她将照片保存起来,随后切换了个微博小号。
将这次的,和之前一些的一起发了上去。
这个小号关注的人不多,也就一两千人,放的全是图片,她想起来才会上来一下,看了下又下角的零星点赞提醒,点开。
她在这方面,有些强迫症,有消息有红字提示,就要点干净。
做完这些后,她手指随意往下划,看着之前拍的照片。
“在看什么?”
她看的太过认真,低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她才发现闻屹扬竟然已经回来了。
闻屹扬进来后,就发现人坐在沙发里,头也不抬的不知道在干什么干的这样专注,等他站在她身边,一同和她看了半天,她都没有察觉。
顾梨察觉到他的目光,下意识地将电脑合上。
“我不可以看?”闻屹扬看到她的动作,微愣,随后低声道:“抱歉。”
他微微后退了一小步,为他不小心撞到了她的隐私而感到歉意。
顾梨看着他总是漆黑明亮,像是能包容一切的眸子,手指不自觉握紧,轻轻摇了摇头。像是做了某种决定一样,再次将电脑打开。
她觉得,夫妻之间不应该有秘密,应该足够的坦诚。
“很好看。”闻屹扬十分真诚的点评着,而后又看到些熟悉的画面和角度,有些不确定的问,“你拍的么?”
顾梨点头,她一直在旁边观察着闻屹扬的表情,听到他这样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语气间是不加掩饰的兴奋,再次同他确认,“真的么?你也觉得好看?”
闻屹扬看着面前眼底闪着细碎的星光,一脸期待的人,意识到她是个十分期待与需要别人肯定与认同的人
他再次点头给予她肯定,“虽然我对摄影并没有什么了解,但就我的审美角度来讲,我觉得你拍的很好看。”
那些个紧张瞬间消散,她眼底细碎的星光变成了盈盈的水光,忍不住抬手向他索要拥抱。
闻屹扬配合的微微俯身,将人抱住。
顾梨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不满足于只是这样的拥抱,慢慢地直起身,跪坐在沙发上,环顾了他的脖子,在他的脖颈间轻蹭着。
闻屹扬忍不住问:“刚刚为什么不想让我看到?”
他甚至,都不知道她拍照这样好看,甚至可以称得上专业。
“因为,我之前上大学的时候,婶婶说我这些全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说我不务正业,也一点都不好看。”顾梨的声音明显低了几分,和之前的高涨情绪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话说了一半,闻屹扬却听懂了,哑声道:“所以,才不想让我看到,怕我也否定你是么?”
“嗯。”顾梨轻轻应声。
人们最怕的,就是被最亲近的人否定,明明满怀赤忱、热爱和信心,可被最亲近的人打击说得一文不值后,连自己都会怀疑自己的判断,是不是做的真的很差?是不是自己的选择是错误的?到最后,自己都忍不住开始否定自己,直到那赤忱的热爱彻底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