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滑到他掌心里的汤药上，薄唇抿紧，浓眉拧了下。

呵。

他都没喝过，小九儿亲自炖的汤。

“薄爷不舒服，脸色这么难看？”

看见薄西晏微变的神情，南冥搅动补汤，往嘴里送了一口，故意道。

不舒服？

司九音偏过头，朝薄西晏看去：“你哪儿不舒服？”

“……”

“好得很。”

薄西晏径直走上前，握住小姑娘的手，将人放入怀中，姿势亲密地在她耳畔，低哑出声：“沧溟家族的人过来了，有事找你。”

“还想干嘛？”

听到“沧溟家族”四个字，小姑娘就烦躁。

“关于实验室重建的事。”薄西晏勾唇，摸了摸司九音的头发，安抚性道：“G5博士也在。”

“哦。”

知道G5博士也过来，心里的不畅，稍稍减轻了一些：“走吧。”

“你先去，有点事跟你师傅说。”

薄西晏捏了捏小姑娘的手，柔声道。

“嗯？”

司九音站在原地，圆溜溜的眼珠子，在两个男人身上来回转，蹙眉问：“说什么？”

也不知道啥原因。

第一次见面，两人互看不顺眼。

“男人间的事。”

薄西晏没多解释，捏了捏女孩儿的手指，哑声轻哄：“乖，我很快出去。”

“行。”

没多问，司九音戴上鸭舌帽，双手揣兜里，往外面走去。

房门合上，房间安静下来。

“想跟我说什么？”

南冥将汤喝得一滴不剩，碗放在床头，望向对面表情凝重的男人，唇角轻勾。

“替小九儿谢谢你。”

薄西晏拉了张椅子坐下，双腿矜贵交叠，骨节分明的十指，优雅交叉在一起，漆黑的眸光定格在南冥身上。

“谢什么？”

南冥嘴角的笑意微凝，眼眸染上一抹墨色。

“在她无助的那几年，教会她生存的本领。”

薄西晏表情认真，幽幽出声：“无论你的初衷是什么，终究是没动她。”

否则——

那时候小姑娘才多大，基因突变刚爆发，压根没能力保护自己。

南冥若是狠心点，真将她带回沧溟岛，或许……

早就成为手术台上的实验体，命归西天了。

替她谢？

所有权原始得明明白白。

南冥哑语，只是淡淡的笑，并未回话。

“对小九儿来说，你很重要。”薄西晏掀开黑眸，低哑着嗓音道：“你在她心里的位置，相当于她外公和父母。”

“……”

听见这话，南冥脸上强撑的笑容，差点保不住。

像她父母和外公？

这叫谢谢？

就差拿着刀，往他心口捅了。

都说吃醋的女人可怕，男人……似乎也没差别！

“是么？”南冥《微笑》，眼神微冷：“地位这么高，我是不是得高兴高兴？”

“你值得高兴！”

薄西晏直视南冥的脸，毫不留情回应。

“……”

南冥脸上的笑容彻底僵硬。

两个男人四目相对，一强一温，谁也不退让。

虽然没有极端锋利的语言，但空气中，不知不觉弥漫上浓浓的火药味。

“如果当初我没有易容，没有让那丫头一开始就将我当长辈。或许，就没你什么事了。”

南冥扯了扯嘴角，声音沙哑：“毕竟，我先遇见她的，不是么？”

“错了。”

薄西晏眸色一凌，嘴角挑起一抹邪肆的笑，气势逼人：“就算你保持原样，小九儿也瞧不上你。”

小姑娘可不止一次，吐槽他长得不怎么样。

“更何况……”

不等南冥回话，薄西晏清冷的声音，随之响起：“先遇见小九儿的，不是你，是我！”

“什么？”

听见薄西晏的话，南冥眸色一深，眼底露出几分疑惑：“你们不是去年认识的？”

“不是。”

薄西晏十指松开，张嘴，本就低沉的嗓音愈发沙哑：“她十五岁那年，被养父送进精神病院，受尽折磨。”

“我正好在，对她伸了一次手。”

京都，精神病院……

南冥微怔。

这事儿，他似乎听冷三和帅六提到过。

知道在那丫头心里，藏着一个人。

但他以为，那人是她母亲，又或者是其他小时候的玩伴。

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是薄西晏。

也就是说——

九音从十五岁，与薄西晏在精神病院遇见开始，就喜欢上他了？

原来，这就是她心甘情愿，跟薄西晏在一起的原因。

“所以，无论是以前还是以后，小九儿都是我的。”

薄西晏说完话，站起身，表情凝重：“无论是谁，也别想将她从我身边抢走。”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