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壶装陈酒+番外(7)
那人似乎想了想,最终还是没答出个正经结果,只回了句“忘了。”便摇摇晃晃地向床上扑去。
瞬间头上的水珠就将被子打湿一片。
秦云雁只好好声好气劝了好几句才让这位醉酒的祖宗坐起来,然后任劳任怨地给他的暗恋对象擦头发。
手指掠过心爱之人光洁的皮肤,轻柔地插进发缝里抖落,配合热风驱赶着水珠。
“你酒量怎么这么退步这么多。”边擦还边吐槽,“我记得你酒量挺好的啊,常胜将军呢。”
醉鬼半天没回应,呆坐在床上任由秦云雁给自己吹头发,似乎在努力重启自己的大脑。
嗯,应当是真醉了。
秦云雁饶有兴致地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人想了想“顾,锦。”两个字直接停顿得很长,就好像那是两个名字。顾锦的声音很认真,仿佛在说着未知的誓言。
“你今年多少岁啊?”
“忘了,可能,呃,大概七百岁吧……七百还是两百来着……”某人一脸认真地胡扯着。
好家伙,这是肯定真醉了。
秦云雁开玩笑地说道:“你要是那么大我都得管你叫祖宗。”
“祖宗”认真地摇摇头,开口:“不用叫祖宗,叫爷爷就行。”
得寸进尺!
“孙子”想把毛巾直接甩对方脸上:“你想让我管你叫爷爷?”
看我追到你之后怎么让你管我叫爷爷。
“哎,乖孙。”顾锦笑眯眯地回应。
靠。
这种人怎么可能高冷啊,都是人设。
这话题没法继续下去了,秦云雁只好又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紧接着引出他最根本想问的:
“你当年为什么来我这应聘?”他语气轻快,就好像只是闲聊。脸上却仗着顾锦看不到挂着几分严肃和审视。
被擦头发的某人抬胳膊揉了揉自己散着热气的头发,猛然拽过毛巾转身回去。
正好撞见了秦云雁严肃的面庞。
顾锦的眼神迷蒙,似是洇着水雾,却也认真,说:“相遇即是缘,咱俩既然在人海中相遇了,便是有相遇的缘由。换句话说,咱俩有缘。”
说一段话跟没说一样,更像是业务能力不行的假道士。
这个答案对秦云雁相当于废话,他想得到的答案被忽悠过去了,这就说明眼前这人的确有事瞒着他。
“最后一个问题,你,喜欢我吗?”
秦云雁闭着眼睛等答案,等来的却不是一句是与不是。
温热的身躯逐渐靠近,秦云雁感受到顾锦贴着自己坐下,刚吹完,还微微发热的发丝扫过自己耳畔。
洗发露那淡淡的茉莉花香在暧昧的空气里弥漫。
秦云雁的呼吸声变重,声音更大的是他那仿佛要冲出世界的心脏。
顾锦轻轻低语着:“当然啦!”
喜悦在身体里恣意冲荡、叫嚣着。如同在空中绽放的朵朵烟花,绚丽张扬。
没等秦云雁因为惊喜而变得燥热的身体作出回应,顾锦,张开手臂继续说着:“我的小酒壶,我此生尝过最烈的酒,我怎么可能不爱你!”
烟花受潮,卡管道里了。
酒鬼开始说胡话了。
秦云雁抿唇,眼神有些复杂。
“我是人。”
“我知道!”某酒鬼忽然张开了臂膀,似揽胸中明月。“这历史长河里爱你、敬你的人那么多,怎么会缺我一个呢?”
更不对了啊喂!
顾锦张扬地大笑,似笑又似哭,重重得拍着秦云雁的胳膊:
“你明明生长在污泥里,却不心怀怨恨。明明愿自由潇洒,却为天下苍生而反,最终一生励精图治。广开学堂、鼓励贸易,甚至为了能让人民自由愿意放权。这种种,太令我骄傲了,你太棒了醉月。”
醉月是什么?是那个已经死去七百年的北华华文帝顾长风的名。
得了,这家伙又开始了。
秦云雁既无奈又觉得不意外,毕竟从两年前跟顾锦喝酒就见识过他这个喝醉就跟顾长风表白的毛病了。
想到这,他又为自作多情的自己涨红了脸,还以为在跟我表白呢。
然后他像是又想到了什么,脸更红了,红得像流心的蛋黄酥。好吧,这表白也不是不能接受。
秦云雁顺着酒鬼附和两声,把人哄迷糊了,压着顾锦的肩把他推到床上,盖好被子,默默退出房间关好门,回自己屋子里独自消化情绪和解决欲望去了。
被推倒在床上的顾锦反而沾枕就着,看起来睡得很香。
撩完就睡,十分不负责任。
夜深了,秦云雁的房间里早就没了声音。
另一个房间的顾锦却在反复确认听不见其他声音后睁开眼。
他起身将醒酒的几个穴位又点了一遍,接着又不制造任何声音地搜查房间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