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壶装陈酒+番外(138)
刚恢复使用权的手还是木得厉害,秦云雁搓了搓手,将指关节摁得噼啪作响,强行启动它们。
大祭司扑灭了脸上的火,用沙哑难听的喉咙喊着:“要活的!”
他的骨头还挺硬,这都能重新活蹦乱跳起来。
秦云雁也不管他们说什么,盯着涌上来的人群。每次开枪都找那种胖的,体型宽的,一倒下能压倒一片人的。
子弹密密麻麻地打在木柱子上,因为角度问题,那些枪子都是从下方斜射上来的,秦云雁为了安全直接是趴在地上的。
听他们近了再露头打一枪。
也不知道姜一叶他们什么时候能来。
他是有些能力,但终究是肉体凡胎,打不过如群蜂一样的亡命徒。
子弹一颗颗地减少,冷汗也渐渐下来了。
四角的火台被击倒,滚落在地。秦云雁借着残破的桌子一捅,把火台推到下面那层到他这顶层的阶梯那里。
不出所料,阶梯烧着了,为他争取了点时间。
他顺手把还剩一些的酒壶扔了出去。“咵嚓——”酒壶碎了,火又旺了些。
忽然,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一道细长的伤口擦着脸颊过去了,并在周围留下烧伤。
眼前闪过一瞬间的白光。
恍惚之间,他好像又听见了刚才吟唱中的悠悠女声:
“二——”
这是自己的死亡倒计时吗?他想。然后手没及时收回去,胳膊上中了一枪。
一个晃神,腿上也中了一枪。
疼痛流向四肢百骸,眩晕感像地震,由内心深处向外传播。
木头桩子被打烂了,上面原本有个复皇的标志,现在也成了不成形状的斑斑点点。木屑和尖利的刺一起朝他的方向打击。
好累,撑不住了。
第四颗——第五颗——
弹匣里的子弹已经没了。
终于到这一刻了吗?秦云雁恍惚地想,他拽着脖子上的挂绳,让贴着胸膛的吊坠离开温暖的衣服,上面吊着个子弹。
那是他留给自己的,最后一颗留给自己。
装好子弹后,秦云雁用了十二分力气大喊一声:“停下!我投降!”
枪声果然停了。
真听话啊……秦云雁感叹一声。
他拖着已经没有知觉的左胳膊一瘸一拐地绕到台前,火光照射下,他已经成了半个血人。
秦云雁站在火墙边上,一步步朝旁边的边缘走去。
祭台只有一边是呈阶梯状一步步抬高,剩下的三面都是垂直状的。
他拿枪抵着自己的太阳穴,血从他的额角滴落。炙热的火将空气烧得扭曲,黑光翻涌而上,也算终于给予这冰冷的人一丝温暖。
橙色的光打在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血色。他像是刚在地府请了个假,上来游戏人间一般。
隔着一道自无间地狱喷涌出来的烈火,他对着人群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嘴唇一张一合:地府见。
死亡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他也不怕死亡。
扳机没有扣下,就听天空中传来一声怒喝:“秦云雁,停!”
抬头,一个黑色的降落伞从天而降,伞下那人穿了一身黑衣,他们与黑夜似乎融为了一个整体。
唯有耳垂上一模银白色极其耀眼。
在离地面五米的地方降落伞被脱下,巨大的伞帽似是有魔力一般准确无误地盖住了复皇的那群人。
喊话那人轻飘飘地落下,然后用了些暗劲踩在大祭司身上,把这个想时刻保持优雅的老人踩吐了血。
踢了踢脚下的废肉,男人一步步向秦云雁所在的最高台走来。
秦云雁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仿佛在看降临人间的天神。
那种在人间疾苦泛滥之时,乘五彩霞光来到人世间为世人泼洒琼浆玉露的神仙。
但天神似乎不会爱他,也不会穿着夜行衣,所以眼前这人只是他一个人的救世主。
锦书迎着火焰跳上高台,停在了距秦云雁两米的位置,琥珀色的眼眸弯了弯,他问:“亲爱的,玩得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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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小雅·鼓钟》
秦云雁:上次啥顾末的时候可比这震撼多了,你个小样模仿得都不到位。
何怜叶:?
锦书:是啊,捉住顾末之后,我把我大哥写的《刑罚逼供三百录》做成了盲盒,让他自己开来着。你要试试吗?
何怜叶:不是,你们都开挂啊!
第47章 绚烂极光
“玩得开心吗,我的小宝贝~”那人这样说,可秦云雁却分不清这是他临死前的幻觉还是真实。
他不止一次在弥留之际见到锦书。
而且刚才又没有直升机过来,锦书从哪里跳的伞啊!而且此时此刻锦书不应该和他的那群神秘的小伙伴在一起吗?
秦云雁十分困惑,他紧握着枪的手有些抖,但仍旧将枪口抵着自己的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