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镜+番外(88)
应有路搓着湿漉漉的头发,看着眼前这个艺高胆大的侵入分子,又想起昨天收到的信息,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这个入侵者站在自己床边,正看着被他随意扔在衣服上的项链,表情很是无语。
祁子锋大概也想不明白,到底这个应有路心大到何种程度,才会把那条能带来腥风血雨的项链随便放在床上。
应有路看出了他的想法,但男人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任何上手的意思。
而且这男人也绝对不是刚进来的,因为他看向项链的时候,眼中毫不惊讶,说明他已经等了一小会了。这也充分说明了他的诚意。
但这点诚意是不够的。
“如果不是贼,他会报上姓名。”应有路甩了甩微干的头发,走过去把项链装进口袋。
“祁子锋。”男人回答得比他想得干脆。
“你到底是什么人?”应有路靠在全景防窥的落地窗前,摆出一副好整以暇的态势。
这个问题却让男人微微迟疑,然后说:”我在三大区都待过,那我算什么人?“
乍听起来,这话妥妥有调浆糊的嫌疑。但应有路却好像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在说,一个区的样子不能把决定其中人的样子,同样,它的想法也是。
”所以说,你是个无区域的人?“这样的说法让应有路自己都觉得很新鲜。
”也可以说,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怎么做。“
”所以你想做我的保镖?“落地窗前的人歪了歪头,打趣他。
这个叫祁子锋的人,脸上似乎拂过一个浅笑,然后微微侧过了脸去。
”所以,你完全不知道它的秘密?“应有路指了指自己的口袋,说回正题。
祁子锋笃定地点头。
应有路也跟着点了点头,随着他头部的动作,发梢上细密的水珠哒哒地落在了木地板上,他沉思的眸子倒映着上面的疑点。
那些水点在湿热的夏气中氤氲着,在应有路还未看清它的全貌时,房间中的复古电话忽然叮铃铃地响了起来。
这是一个以复古为主题的房间,并且看来复得狠了点,大概是复了大几个峥嵘世纪才呈现出来的最终效果。甚至就连酒店前台也要配合顾客的房间设施情况提供年代同步式服务。
应有路拿起手柄,对面发出了温和的声音:“先生,您是否需要送上果盘?”
“不用了。”他尽量使对方听起来像个酒店前台,但实际上,这句话是他们的业内术语,在于询问他是否遇到危险,是否需要武力支援。
指挥官的住所内没有监控之类的设备,因此为他随时待命的安全官们大多时候都依靠他们的专业侦察素质来进行判断。
但就算是判断错了,也不至于顶天要命,因为据说佩戴项链的人,要么神奇地拥有阎王见了都摇头的九条命,所以被王尊贵族们称作他们的护身符。要么死于无法被防范的神秘东西,到时神佛难挡,一击毙命。
挂断复古电话,应有路看了眼祁子锋的反应,又向窗外日日飞舞的白鸽群看去。
“后天早上,当它们飞过这座城市的九点钟,也许一起看过风景的人会再次遇见。”
这是应有路的第一次邀约,也是他冒险前的第三次,亦是最后的考量。
而他身后的男人果断默认了这个邀约,迅速地从另一面窗口悄然离开了。
祁子锋刚离开屋子,房门就被敲响了。
同样刚洗完澡的姚允参一头探了进来,像个冒失的刺猬。
“指挥官大人,您看见我的徽章了吗?”
“哪一个?”应有路瞅着他还没扣好军装的身上那一小堆五颜六色的小徽章发问。
“还能是哪一个,上次商场杀虫行动我还戴着的呢。怕是被您的朋友踢了一脚,给搞丢了。”姚云参含胸顿首,委屈地犯起了嘀咕。
应有路脑中闪过一道闪电,他知道丢在商场的是哪一个了。
是静夜之徽。
一个狂肆的虚影掠出门外,姚云参呆如木鸡地看着自家指挥官二话不说就往外冲了出去,便趿拉着懒人拖鞋,使劲跟在后面喊:
“您去哪?我去内务部补办一个就行啊!您亲自去是个什么意思啊?是不是您最近看我不顺眼了,想...想找个理由啊?”
姚云参声音越说越小,说到最后像一只委屈的蚊子忽然涌出一把婆娑的老泪,是的,他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前途来了。
其他的徽章对他来说,只不过是荣誉的装饰品,但如果被新任的静夜首领看不顺眼了,他在年少立志的静夜里待的时间可就算是到头了。
在某人伤春悲秋之际,应有路一个人来了商场。他以最快的速度,在姚云参被关的储存室内发现了在角落处的静夜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