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镜+番外(191)
就是这场烟火飞灰里的坠星,以最后的方式拥抱了自己。
祁子锋眼看着自己镜面身上的蒲公英和游动的飞光最后消失,他明白这一次,他们不再相隔千米之远,就在呼吸毫厘之间,祁子锋失去了祁子黎。
犹如上一秒,茨山不恸,消作飞灰。
祁子锋也在下一瞬失去了所有的感觉感知,好像他随着整个该则世界一道天崩地陷,不知来去了。
祁子锋醒来的时候,发现有人正抱着自己,并且没有引起自己天然防卫性使然的身体排斥。
他随后也发现,这个人身上传来的温暖正在极力弥合着自己所有真实的和虚幻的缝隙,他就像一个命运多舛的破碎娃娃。
而这个人正在祈求他的平安,幸运和完整。
祁子锋试着睁开眼后,视线中没有之前晃目的烈白,也没有刚刚噬人的深黑,岛上不知道为什么涌动着绚丽的极光,
以致于他抬眼就看清楚了抱着他的人的样子。
祁子锋知道,这一次,他无限接近着那天双镜塔上的那位神祗青年。
到底什么是神祗呢,他想着,大概是极光炽色在他身前都黯淡。
某位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某人心中以人化神的青年,向下看了一眼,衍息之间他只觉得时光残忍,爱慕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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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谜团解
叮呤——
一丝金属细响划破这如水的寂静,祁子锋胸口上忽然落下了一个东西。
上下两道目光随后交集在上面,然后他们发现这是应有路的项链,刚刚忽然自己断掉了。
不只是应有路,不远处传来了欢呼声,那些来自自留之地的人脖子上的项链也自动断掉了。
刚才焦躁地试探着将项链解下来的人,现在兴奋地把项链扔进了海里,也有人茫然地看着自己的项链,像在为一个时代告别。
所有的项链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自己断掉的,人们都明白,以前的它们就像一条联系A区帝国与群臣诸贵的脐带,与正常脐带不同的是,离开母亲断掉脐带的”孩子“会死。
而此刻落在他们手上的,不是一颗成熟的果子,而是一颗腐烂的果子。
应有路从祁子锋胸前拿起这条像失去生命的蓝晶项链说:
“以前,他们说这是护身符。”
祁子锋看着应有路,他知道这是曾经那个少年没能跟他说完的故事,现在他有幸能听到它的结尾。
只不过这次,他不再是站在塔下的听众了,他离他近近的,甚至可以闻到他起伏的气息。
“我当时在成人礼上笑着,酒宴后却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了,那晚下着很大的雨。在我人生中那个重要的时刻,他们说那是护身符,是长命锁啊。
可我自那时起,只觉得呼吸困难,舌头被逼入喉咙,眼泪涌出来,没剩下一滴。
之后,我伪装成一个戴好花环的贵族公子,吃饭,讲话,出行,往往不会出错,要是不注意露出了点破绽,我就会说,那是隐疾。
那时,他们有人会叹息一句小小年纪。
而我只会笑着说,没有关系。”
”那天是2107年4月17日。”祁子锋看着他的眼睛,说。
“你怎么知道?”应有路一时间不明白祁子锋怎么会知道他成人礼的日子。
他转眼看了下刚才在附近想冲过来又止步于原地的姚云参,心想十有八九是从那张嘴里漏出来的,说实话,云参身上有一个显著的优点,就是不记仇。
某架战机下的姚云参因为自家长官这抹情绪难辨的笑容,心里有点犯怵,便提着一脸傻笑勇敢应对上去,然后却看见自家长官这抹微笑转瞬即逝,最后所有的涟漪都化在了他怀中人的眼底。
“因为,那天我也淋了一场雨。”应有路听祁子锋这么说。
祁子锋的声音似乎被水气氤氲的海风吹过,传到耳畔,有些潮湿。
应有路的眼睛亮了亮,又陷入一片鸦黑之下。
他大概知道,那场雨是什么了,它是6.23那场油彩雨的前身,是祁子锋曾经遭遇过的,被□□被欺踏的活的梦魇。
原来那天,他们淋过一样的雨。
而此时的极光拂照在他们身上,仿佛另一种天晴。
不远处的临霆看着两人笑了笑,心道应有路这家伙是怎么跑得那么快的,竟然在自己都没发现的情况下,就大老远地飞过来了。
他笑着笑着,又看见还在天空中悬浮的风圈干扰仪,虽然刚才在该则和什美能量冲突的时候,这旋干扰仪也被干扰了行动。
但现在,在漫天漂浮的真正变成无人控制的无人机群中,它就像这片铁浮萍之中唯一鲜活灵动的大莲蓬头。
临霆看着这大莲蓬头,忽然感觉自己也长出了颗七窍玲珑心似得,马上长腿一扬,跨回战机驾驶室里,径直问向操作台的小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