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维发了一大串省略号,在手机上刷了半个屏。
周文对他这种反应很是得意:“对吧?是不是很有道理?卧室安全,就把笔记本拿去卧室用啊!”
叶汐一整个大无语。
谢维:“哥们儿,我这个省略号,不是佩服的省略号。”
“我是想说,电脑应该不能挪动。”
“规则第四条说了,「电脑在书房里」。”
“我对这句话的理解是:电脑只能在书房里。如果拿出去用,可能就会有危险。”
谢维的想法和叶汐不谋而合,可周文并不认同:“如果这个说法成立,那么「主卧是绝对安全的」就存在漏洞了。「绝对安全」总不能被一台电脑就打破了吧?那叫什么绝对安全?”
谢维苦口婆心:“或许卧室不会出问题,但是书房、客厅就不一定了。这里的书房、卧室虽然离得很近,也还有几步路,加入「祂」要动手,只需要一瞬间就能要你的命。”
这句话说完,周文总算安静了半晌。叶汐也暂且放下手机,走到电脑椅后,细看那个少了一幅挂画的地方。
当下最常用的悬挂挂画的方法都会或多或少地留下痕迹,哪怕是把「无痕」两个字挂在名字上作为噱头的无痕钉,看上去其实也很明显。
但这个位置,既没有挂钩也没有无痕钉,整个墙壁洁白无瑕,就好像那幅曾经存在又莫名消失的壁画真的是被什么超自然力悬挂在那里的。
叶汐深吸气,抬手触摸那块墙面。这回由于面积小,她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那种熟悉的黏腻感。
是和客厅出现过挂画的位置,如出一辙的黏腻感。
群里互相不能说服的两个人还在继续争论。
谢维明显有点急躁:“我不懂,你到底大脑什么地方短路了??规则明确说「电脑在书房里」,同时给的电脑是笔记本,这个诱惑你把它拿走的坑还不明显吗?非要踩??”
周文:“讨论就好好讨论,不要人身攻击。”
“规则之境也不全是坑啊,也有专门留下漏洞让你推理解密、发现出路的地方。”
“举个例子,这里既说「主卧是绝对安全的」,又说「电脑在书房里」,那为了避免我在走过客厅的一瞬间遇到危险,我想办法解决这个隐患行不行?”
“比如,我可以在电脑上拴一根绳,然后自己先去主卧,再通过拉绳把电脑拉进主卧里。”
谢维持续无语:“那你拿外卖的时候怎么办?”
周文:“那就先从门把电脑推回书房,自己再走出主卧啊。”
主卧和书房之间只隔了一道墙,两扇房门之间也只有两步的距离,这个操作看起来的确可行。
谢维好像说不出其他反对理由了,只好说:“反正我觉得这样不太安全,但你如果执意要这么干的话,可以试试。”
叶汐依旧赞同谢维的观点,但是看着周文一意孤行的措辞,她一句话都不想劝。
她渐渐意识到,自己的心态发生了一些变化。
周文这样的人如果出现在她遇到的第一次规则之境里,她大概不仅不会觉得反感,还会觉得有一个这种既能分析规则又会基于规则进行思维发散的队友能帮她保命。但现在,一方面通关两次规则之境的经历让她对自己的判断力有了更多信心,另一方面她也实实在在地感受过了拥有「猪队友」会多让人心累。
所以看着周文这种「虽然可能出现意外但我就是要试一试」的操作,她一整个就是无fuck说。
此外,她好像对于「会死人」这件事也有点麻木了。
在图书馆规则怪谈里的时候,每个人的死亡都让她心惊。在遇到危险时,哪怕是让她讨厌的谢如山,她也会拉他一把,将他从险境里拽开。
可现在她面对周文的人,会油然而生一种「良言难劝该死的鬼」的心态,见谢维劝不住他,就满心都是「尊重祝福,别死我眼前就行」。
这样好像不太好。
叶汐自我反省了一下,盯着屏幕沉吟了一会儿,还是什么也没说。
——主要是她也说不出什么了。道理就是那些,谢维说过一次,周文听不进去,她再说一遍也白说。
于是群里没有人再进行任何规劝,周文也安静下来,明显在将自己的打算付诸行动了。
三分钟后,周文发来消息:“我已平安到达主卧。”后面跟了一个吐舌头的表情。
谢维没再专门回复他,岔开话题,在群里发问:“少一幅挂画咋办啊?”
叶汐这次加入了讨论,整理着思路打字:“我觉得少一幅挂画的问题不用太在意。因为规则里说的是「客厅没有挂画,有全身镜,书房有挂画,没有全身镜」,但没有提及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