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海棠(162)
想起一点蛛丝马迹。
之前纪珍棠演话剧,他去看却被拦在场外那回, 钟珩当时没深想,真以为自己是拿了别人的票才核验不上,后来觉得这理由很烂。
如果不是钟逾白, 还能有谁会在青大拦他的路?
钟珩扶着额头, 靠在沙发垫上闭了会眼。
“钟珩哥哥。”王潜星过来嗲嗲地喊了他一声, “你身体不舒服呀?”
钟珩睁眼,起了身往外走,没风度地把她晾下:“出去抽根烟。”
到甲板上,拢着火燃了根烟,缭绕烟雾更是把他整个人衬得冷飕飕。
一旁有人在打电话。他竖耳一听,确认是讨厌的声音,丁迦陵。
男人跟钟逾白混久了,也沾上他的气质。一身西装革履,背靠护栏,淡淡笑着,在通话。
丁迦陵是他一手培养,绝对算的上是心腹里的心腹。
钟珩难免牵连到他,怎么看他都不顺眼,烟也抽不清净,觉得烦得很。他转头要走,丁迦陵眼尖,看见了,挺和气地到前面打声招呼:“二少爷,今天心情不佳?”
走廊很窄,钟珩睨他一眼:“好狗不挡道。”
丁迦陵一愣,笑了:“万事和为贵,就是老婆跟人跑了,也不至于这么乱撒气吧?”
“……”把他伤口扯开还往上面撒点盐,他是知道怎么膈应人的。钟珩紧了紧后槽牙,收敛了一点坏脾气,问,“他们还在船上吧。”
毕竟这一时半会也靠不了岸。
丁迦陵如实说:“在看表演。”
钟珩挑眉:“什么表演。”
“你有什么事?”
“看表演怎么不带我?我也要看,”他无理取闹地说了句,随后耳畔便传来一些刺激的音浪声,钟珩偏一下头,问丁迦陵,“这间?”
丁迦陵抬手,抵着他胸口,示意这里戒备森严,不能进。
钟珩再往前两步,两头的保安就簇拥过来了。
“……”
他骂了声粗话,实在憋不住心里的气,回头踢一脚船上的桅杆,让头顶的旗帜猎猎。
与此同时,包间里。
纪珍棠看着面前搔首弄姿完了的男模,觉得有点无聊地打了个哈欠,问他到底能不能脱了?
小男孩看起来挺拘束的,一直在偷看旁边钟逾白的脸色。
钟逾白脸色很平静。但越是平静,倒越是让人不安。
他怯生生地说:“我不卖身呀。”把纪珍棠彻底逗笑了。
钟逾白瞥一眼她的笑脸,低低说:“喜欢这个?”
“你觉得呢?”
他语气挺凉:“不过如此。”
纪珍棠朗声一笑,心里也觉得舞姿很一般,又不能拂人的面子,她问那男孩:“你几岁啦?”
男孩回答之前又瞅一眼气场很强的男人,吞吞吐吐:“18。”
纪珍棠不由感叹:“那可真是生活不易啊。”
又想一想:“你会不会唱那个——”
话音未落,她倏地被人钳住下颌,失了声。
钟逾白深邃的眸色睇过来,眼里写着一句:差不多可以了。
他望着她,另一只手挥一下,叫人赶紧走。
“……”纪珍棠眨眨眼,像只被擒住的鸡仔,巴巴望着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不是玩脱了。
这天夜里,她预感到不会太好过,从她手腕被重重擒住开始。
“好玩?”钟逾白问。
她点点头,又看他脸色,慌张地摇摇头。
他没什么笑意地一笑:“下次还看不看?”
“是你点的啊!”她昂首力争。
钟逾白语气淡淡:“嗯,我点的。”
“……”
纪珍棠败下阵来,求情说,那人家小姑娘左一个叔叔右一个叔叔,我都没跟你生气!
钟逾白将皮带绕过床头,还跟她好生解释一句:“论辈分,是这么叫的。”
她喊是情趣,别人喊,那叫尊敬。
纪珍棠倏地就没了声。
他单膝跪在床沿,倾身往前,常年晦暗的眸子有了点凌厉之感,“还有什么疑惑?”
纪珍棠一只手被紧扣在床头,圆滚滚的眼演着无辜,摇摇头,不敢有了。
紧接着,他问三个字:“要不要?”
钟逾白大发善心,给她留了一只手,让她做无谓的挣扎。明知无效,但这一环是加深兴味的必不可少。
不构成攻击性的推搡、抓挠,表面对他无害,热血全往心里钻去。
纪珍棠的眼界没开在男模身上,他的戒也没破在那艘船上。却在隐晦的深夜脱轨,水与浪都比船尖撑开的那一丛丛更为热烈滔天。
她算是见识到了他最为晦暗的私.欲。
纪珍棠跪在绿油油的绒毯上,脸颊贴枕,睫毛上沾几颗在极致处盈上的水珠,腰像抽了帧一般顿,说不出一句话。
钟逾白拿纸巾,先替她擦泪痕。他俯首在她耳侧,说:“是不是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