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歌(459)
肖少华对此并不在意:“是么?”
主持人点头笑道:“是的,所以我们深感荣幸,也感谢肖先生愿意给我们这一次机会。路途不算远,我就几个问题,针对当前哨向研究所爆出的哨兵研究员嫖|娼事件,想问一问肖先生您的看法。”
肖少华道:“请讲。”
问题基本上都是事先沟通过了的,肖少华的回答虽略显冷淡,也与研究所给出的通稿大致无差。在这件事上,肖少华态度始终如一,在他看来,就是事实如此,实验室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也没有什么所谓需要洗白的地方。“柴启对他的错误供认不讳,并表示愿意接受行政处分,其余的事情涉及他个人隐私的部分,实验室不会追究,也不会就此大肆公开抨击其人格学术。科研人员的工作重心始终是科研,探索宇宙未知是个值得穷尽人一生的课题。拒绝黄赌毒,应该是每一个人的道德底线,而无关哨向普。这方面我们会继续加强管理力度,也感谢各界朋友们继续监督。”
尽管比谁都想立刻赶到伊宁,着手布置搜救措施,尽管比谁都想确认赵明轩的安全——这一刻,肖少华心里十分清楚,所有人都可以慌乱,他也绝对不能乱。他早非从前,即使内里急如火烧,外表也丝毫不显端倪。
而拜他极为上镜的长相所赐,肖少华不知道的是,作为此次事件唯一正式出面回应公众的当事方领导,还是一位一直排斥媒体访问的人,节目一开播,该台收视率一下就破了一点五。
众说纷纭之余,又有人扒出了他当年对着多家媒体做噤声手势的视频,当年和某位哨兵的花边新闻,冷嘲热讽说他就是说的好听,这次这么夹着尾巴肯定是有什么内|幕,只不过是没被逮到,装腔作势云云,结果触底反弹,有人直接将他历年来公开的科研成果与论文题目加摘要整理成几张大图,配以当年在瑞典的颁奖典礼和演讲视频,说实绩胜于雄辩,为国家做出卓越贡献的科学家怎能被如此抹黑,还有没有良心,两方吵成一团,后者逐占上风。
谈话还算顺利,怎么说,能跟SG研究所所长成为朋友的,对他们的研究工作环境应该都多少了解,肖少华也就不必太过费劲地解释,免得引起什么歧义。当然也省不了被问起一些私人生活相关,眼尖的主持人发现了他手上戴的戒指,被肖少华轻描淡写一句,“对,我结婚了”给一带而过。主持人极想追问,又有前车之鉴,旁敲侧击地,肖少华皆以“保护家人隐私”为由,四两拨千斤。节目组将他送到了研究所门口下播,吴靖峰的车一路跟在其后,待他们告辞离去,方下车对肖少华道:“主任,所有人员已经通知到位。”
“很好,”肖少华道:“走,我们收拾两件换洗衣物,马上出发去南苑机场。”
“沙沙。”
有什么从粗糙的土墙上落了下来。
黑暗中,赵明轩伸手接住了一些,指尖捻了捻,“……红色的土?”
一团昏蒙蒙的手机光照了过来,是于欣。女哨兵仔细分辨了一下:“是朱砂。”
“朱砂?”赵明轩皱眉,那边另一团手机的光晃了晃,“你们快来啊!这里有些字。”
淳于彦的声音传来。
自从掉进了这个地方,赵明轩的感知便如坠入了无边无际的深水中,领域仅剩身遭数米,即使可以看到前方的墙面,也无法穿透而出。值得庆幸的是,尚能清晰感觉到身旁两位异能者的存在,健康无伤。
“……深深玉屑几时藏,”于欣已经走到淳于彦身旁蹲下,用手机一寸一寸照着墙上的篆字念出,“出土犹闻饼饵香。……弱水西流宁到此,荒滩那得禹余粮?”
“……这四句诗,”淳于彦虽没听懂诗句里的意思,却能感到一阵阴恻恻的凉,“怎么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嗯,”于欣点了点头,解释道:“是你们《乌鲁木齐杂诗》里的,‘玉屑’指的应该是一种‘饭’,古人敛尸时填入死者嘴里……”说着她像是一下反应过来了什么,脸色一变,“不好,这是一个墓穴。”
“啊?”吓得淳于彦一下抓紧了她的手臂。“欣、欣姐!”
于欣拍了拍他的手背,“别慌。”女哨兵转向赵明轩道:“赵监察,您手上的朱砂,应该就是墓主掺入墙里作防腐和驱邪用的。”
赵明轩知道她和苏嘉文于几年前加入了考古队,这方面知识比较丰富,“那么请问于同志,能否判断出这是个什么墓?年代,地址?”
于欣想了想道:“目前线索太少,可以知道的是,我们现在进了一条墓道,继续往前走,或许能看到墓室和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