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佐藤美和子低声骂了一句。
“我也觉得。”神上星流煞有介事点头,“所以我跟她说,也不用太在意。反正她丈夫快死了,她只要这段时间不回去,坐等她丈夫死期来临就行。”
“可是,监控显示,昨天她回去了一趟。”松田阵平冷不丁开口,敲敲桌面,冲星流翘起嘴角,“而且时间上不早不晚,恰在公寓爆炸前两个小时左右,那个时候她的丈夫也尚未到家。关于这一点,你有什么头绪吗?”
神上星流很平静:“哦,那大概是她忘拿什么东西了吧。”
“……”
*
“您不该跟他们说,关于榴花小姐那些事的。”离开警|视|厅以后,菅田真奈美这么对神上星流说,“那些警察现在一定更加怀疑,榴花小姐才是设置炸弹的人。甚至连我,都产生了些许动摇。”
“那看来是我犯了个错。”神上星流打了个响指,兴致勃勃,“既然如此,为了弥补这个错误,就让我想办法帮警方找出真正凶手吧!”
菅田真奈美:“……”
菅田真奈美:“教主,说实话,您是不是早在这儿等着了?”
“诶嘿!”
“别卖萌!您是故意那样说,好引起我对榴花小姐的同情,再顺势说出你真正的目的是吧?!”
“日行一善嘛。”星流伸手,扶住助手小姐的肩膀,把她往车上推,“而且榴花已经是我们的善信了。我作为教主,自然是能帮就帮。”
“您只是想要玩罢了。”
菅田真奈美的吐槽太过一针见血,就连星流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只能冲她吐舌一笑。
还好,真奈美只是嘴巴上说说,实际上,她被星流推上车的过程中,没怎么挣扎。
等待车子发动的时候,她还透过贴着防窥膜的车窗,向后望了一眼:“那些记者,还跟着在。待会儿找机会把他们甩掉。”
“nonono!”神上星流摇起手指,冲真奈美神秘一笑,“表演的时候,怎么可以没有观众呢。有这些记者才能将我主降诞的奇迹,更好地传播出去。”
在神上星流的要求下,充当司机的一名律师,将车开到了青木公寓下方。
此时已至凌晨,是黑夜中黑暗最深沉的时分,凄清的路灯下,警|察先前拉好的黄色封带在风中“哗哗”摆动。
满地都是残骸碎渣。
一抬头,就能看到公寓的第七层位置,已是一片焦黑,其上还有一个伤口状的大洞。
而除了第七层,公寓的其他楼层皆完好无损,甚至紧挨着第七层的上下两层——第六层、第八层从外观上看,跟正常公寓没什么两样。
“爆炸范围控制得很好嘛。”星流捏着下巴,喃喃自语。
真奈美则抱紧双臂站在旁边,不断向后张望:“教主,您要做什么就快点吧。那群记者已经到了。”
“好哦。”
神上星流信步向前,从封条下钻了过去。
站在满目燃尽的黑色残渣中,他环顾四方,闭上眼。
聆听的力量。
聆听来自亡者的声音。
与触碰不同,触碰的前提,要求死亡的气息尚未消散。
而聆听,不需要条件。
只要这个世界上有死者,他们的声音就能穿透现世与彼岸的迷雾,抵达耳畔。
耳中蜗是秘之密。
亡者会向倾听者告知,他们死亡的原因,他们所知的一切。
晦涩难言的语言在耳中响起。
细密且重叠。
神上星流睁开眼,微微蹙起眉,喃喃重复:“柠檬?”
为什么是柠檬?
杀手的癖好也太怪了吧,居然把炸弹制成柠檬的形状,到底是恨还是爱这种黄色水果?
嘴巴里似乎幻化出了极其酸涩的味道。
神上星流眉头皱得更深,整张脸都拧在一起,转身朝真奈美所在的地方走了回去。
走近以后,才发现真奈美和那五名律师满脸震撼,不知在刚才看到了什么。
星流想了想,没打破他们这种静默的状态,继续向前,找到几辆藏在街角的黑色车辆。
这些车辆从外观和型号上看,各不相同,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总有一扇车窗是半降下来的,其中探出长筒摄像机的镜头。
星流随手从其中一辆车上拿下一只摄像机,捣鼓了一会儿,开始翻找之前拍的照片。
他在警视厅前挥手致意的照片倒还在,再往前,他从警车上下来的远景侧身像也有。
甚至,这名记者还拍到了星流站在警|察封条带前的背影。
只是在这之后,相机中的数十张照片,皆是漆黑一片,仿佛拍照时忘记摘下镜头盖一样。
神上星流一连查遍所有相机,发现都是这样,没人能拍到他“聆听”时,外界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