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华笔直地走进来，看着章伯言唇边挂着的笑意，不禁莞尔——

章总一定是在莫小姐打电话吧。

他微笑着站在一边，章伯言侧身，“什么事？”

章华犹豫了一下，“莫太太想见章总您。”

“莫太太？”章伯言慢慢走向自己的办公桌前，手扶着领带坐下。

章华点头：“是沈如！”

章伯言喝了口咖啡，淡声说：“告诉她，我不是什么人都见的。”

章华没有一丝为难，“好，我会转告她。”

说完，章华走了出去，在会客室见了沈如。

沈如看见章华时，立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神情略憔悴，“章总肯见我吗？”

章华得体的微笑：“章总说他可能没有时间见您。”

沈如又怎么会不知道这是章华委婉的说法，此刻，章伯言对她是深恶痛绝的吧。

她的唇动了动，章华又接着开口：“莫太太，我只能透露一点，章总的心情不太好，因为前天莫小姐生病了。”

生病了？

沈如立即想起了南笙的话——

莫小北这个小妖精的骨头硬得很，但是但凡有人说她亲妈，她就会炸毛。

她有些深思。

而章华笑笑：“我送莫太太离开。”

他虽然客气，但语气里却是有着不容拒绝，沈如不禁多看了他一眼。

沈如回到莫家，莫如海坐在沙发上，像是在等她。

沈如慢慢走过去，将手包扔到沙发上，坐到莫如海的身边，声音很轻：“没有见着人！”

莫如海在抽烟，沈如发现他从看守年所出来以后，烟瘾就特别大，一天总得两包才够，于是微冷着声音：“少抽点吧！”

莫如海摁掉烟头，仍是默不作声。

倒是沈如有些沉不住气了，身体侧了些过来，声音也提高了几度：“我说，你倒是想点儿办法啊！不能眼巴巴地看着章伯言捏死咱们。”

莫如海将身体重重地抛进沙发里，仰头看着上方的水晶灯，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办法？能有什么办法？”

沈如的声音尖锐：“如果你当年不做那些缺德事，如今我们需要这样担心受怕吗？”

莫如海的面孔，尽是骇然：“以前的事情，如果再提一个字，我就要了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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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当年的往事

但是这没有吓住沈如。

沈如冷着声音，“我说错了吗，要不是当年你贪婪，对章家下黑手……”

话还没有说完，她的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莫如海的气息凝重：“你疯了吗，这种事情让人听到怎么办？”

沈如捂着脸，有些疯狂地笑了，“你以为章伯言不知道吗？他活下来就是为了讨债的！”

莫如海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他的手指卡着沈如的脖子，声音阴冷：“你疯了？”

他的手指用力地卡着，沈如呼吸都困难了，保养得宜的脸也变成了猪肝色，但她仍是冷笑：“我说……错了吗？”

莫如海将她拉近，扭曲的面孔凑近沈如：“你也别忘了你对唐宁做的事！”

沈如的眼，蓦地睁大，近乎惊恐地看着莫如海。

他知道了什么？

莫如海整个额头的青筋都要暴出来，声音也是沙哑粗戾，“我不说，是因为做过对不起你的事，这些年你那样折磨小北，我都没有说什么！”

沈如的脸颊仍是剧烈地抖着，看着自己的丈夫。

这些多年了，原来他全都知道，知道她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知道她害死了他的毕生最爱。

是啊，毕生最爱，唐宁疯成那个样子了，他还如珠似宝地惯着。

沈如的脸扭曲着，声音也是：“我害死了你的心肝宝贝，这些年，你是不是恨死我了？”

莫如海的手指瞬间就紧了些，沈如几乎喘不过气来，但仍是一声不吭，挺硬气的模样。

蓦地，莫如海松了手，将她扔在一边。

他的表情像是苍老了十岁，语气苍凉；“对于她来说，或许是一个解脱。”

沈如跌在沙发上，剧烈地咳着，但是她听到了莫如海的话。

是啊，解脱！

唐宁当时疯成那个样子，她死了，对于她自己，或者是才出生的莫小北来说，都是解脱。

所以他知道了，都不说，让她替唐宁那个贱人养了莫小北20年，如果不是她沈如心里的那点儿内疚，她早就将莫小北这个小孽种给弄死了。

沈如心乱如麻，跌在那里看着莫如海，她心里是有些惊悸的，她不知道此刻莫如海会对自己做什么。

但，他只是冷冷地望着她，随后就点燃一支烟，走了出去。

沈如看着他的背影，颓然倒下，眼泪不曾停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