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了。”他笑了,“我一个都不想给他留。梨梨,我不是他,记住我。我的吻和他的是不一样的。”
最后一次,他深深地吻上来。
不知为什么,泪水涌出程梨的眼眶,滑下脸颊,这个祁轼就在她满脸的泪水中,温柔细致地取悦着她,一心一意。
不知什么时候,吻停了。
程梨低下头,在迷蒙的泪水中,看到手指上的红线彻底消失了。
程梨离开祁轼的怀抱,伏在地上,痛哭失声。
有人重新把程梨揽进怀里。
是真正的祁轼回来了。
他什么都记得,什么都没说,只一下一下地拍着程梨的背。
一线晨曦透进窗帘,抹掉城市的夜色,黑暗中发生的一切都消失无踪,仿佛从未有过。
程梨抬起头。
“我再也,再也不要和你连红线了。”
程梨哑着喉咙。
“好。咱们不连了。”祁轼答应着。
程梨抹抹脸,站起来,回到乾坤珠里,一整天都没再出来。
祁轼没有去找她,也没有去办公室,连衣服都没换,一个人一动不动坐在房间里,也足足坐了一整天。
展卷过来看了两次,没敢打扰,大概是搬救兵去了。
救兵很快就来了。
乐央依旧笑嘻嘻,轻轻推门进来,进来就研究祁轼的脸。
“失恋了?被那朵小梨花甩了?”
祁轼看都没有看他,沉默了半天才说:“以前你跟我说,断人红线会有报应,看来是真的。”
乐央在他对面坐下:“我早就跟你说了多少遍,你都不信,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就是欠教训。怎么了?”
祁轼答:“她好像喜欢别人了。”
“谁?”乐央惊诧,“谁这么厉害,连我们九重天第一风姿绝代钻石王老五都不是对手?”
祁轼想想:“严格来说,是我自己。”
乐央:“……”
祁轼把前因后果全部跟乐央讲了一遍。
乐央笑出声:“搞什么?这不就是你自己?”
“可是‘他’不承认他是我。”
乐央淡定问:“那你呢?你怎么想?”
祁轼微微蹙眉。
“我当然觉得那就是我。因为所有的话都是我说的,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只不过就像中邪了一样,当时的想法做法都和平时很不一样。
祁轼又想了想:“可是硬说那不是我,也能说得过去,毕竟连的是别人的红线。”
乐央嘴角一挑,突然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一笼,不,两笼蟹黄小笼,不不不,再加一大煲生滚滑鸡粥。”
乐央趁火打劫。
“好。”祁轼答应得很痛快,却立刻补充,“要是你给我的不值蟹黄小笼和粥,我就把你剁成块,生滚成粥。”
“这么变态,还说你不是他?”
乐央笑了笑。
“祁轼,红线只能激发你本来就有的人格,并不会带来新的东西,比如一个温和善良的人,就算连上嗜杀成性的人的红线,也不会去杀人,大不了会想多啃两个麻辣鸭脖?”
“就像你开始时,虽然绑着傅海修的红线,却根本不会对程梨施暴,因为你的性格里没有那种东西,你不赞同傅海修的行为,所以他的线对你的影响非常有限。”
“可是这次这么失控,是因为这根红线激发出的,是你本来就有的东西。”
乐央眨眨眼睛。
“弑神大人,你的嗜血是真的,嫉妒和占有欲也是真的,只不过平时都被你藏在很深的地方,严格控制着,不让它们露出来,这次被红线放大了而已。”
祁轼舒了口气。
“所以没有别人,那个就是我?”又想想,“就这几句话,值我的蟹黄小笼?”
“知道你不满足,我还有好东西给你。”
乐央笑笑。
“我那儿有几种我新做的红线,其中有一种,估计能把那种变态的你激发出来,程梨想见她那个姘头的时候,你和她连上,把自己变一变,不就能满足她了?”
“姘头?”祁轼呵了一声,伸手对着乐央抓过去。
乐央动作奇快,唰地没了,声音却还在:“你可以开始做小笼包和粥了,等我回来时,正好能吃上热乎的。”
程梨躺在小楼里的床上,望着雕花的床顶发呆。
忽然有一点响动,程梨转过头,看见祁轼来了。
祁轼把手里端着的餐盘放在桌子上,才走过来,对程梨伸出手。
“你又不是神仙,起来吃点东西。”
程梨拉住他的手,坐起来,抹抹眼睛,有点不好意思。
餐盘里是碗莹白的米饭,一盘素炒牛肝菌,还有蒜蓉蒸扇贝和一份口蘑鲜笋汤,这两天大鱼大肉吃多了,这几道显得十分清淡可口。
刀工精细摆盘完美,一看就是出自祁轼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