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星下意识地看了眼江池,点了点头。
“好。我帮你改运。”
程梨不再说话,拉过她的手,另一只手拿出打好鸳鸯结的红线。
郁星毫无反应,看来他们是真的都看不到。
程梨装模作样念念有词地在郁星手上凌空乱画了两下,捉住她的手指,套上鸳鸯结,一抽。
红线妥妥地绑在了郁星的手指上。
“伸手。”程梨对江池说。
“我也要吗?”江池笑问,还是好脾气地伸出手来。
程梨刚拿起红线另一头的鸳鸯结,就看到对面的郁星脸色突然变得煞白,她望着门口,眼眸中全是见到鬼一样彻底的恐惧。
程梨转过头。
傅海修身穿黑色大衣,阴沉着脸,如同撒旦降世一样大步向这边走过来,吓得旁边座位上的人全都抬起头看他。
江池立刻站起来,向前几步,想挡在两个女孩子前面。
程梨根本不管傅海修,一把抓住江池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把鸳鸯结套了上去,用力一抽。
傅海修已经走到几个人的座位前,越过江池,对郁星冷笑了一声:“本事见长,学会找人打掩护偷情了?”
“你嘴巴放干净点。”江池并不跟他客气。
傅海修的目光才转到他脸上:“我教训我女朋友,你算老几?”
江池转头看了吓得嘴唇都在哆嗦的郁星一眼,鬼使神差忽然冒出一句:“你女朋友?马上就不是了。”
说完,自己也怔了一下。
傅海修眯了眯眼,突然一拳打在江池脸上。
江池没有防备,向后踉跄了几步,随即扑上去,和傅海修扭打在一起。
程梨旁观两个男人打架,立刻看出江池实战经验不足,不是傅海修对手。
傅海修下手阴毒狠辣,不知是在哪混出来的。
没一会儿,江池就撑不住,倒在地上,傅海修毫不手软,向前一步提脚就去踩他。
郁星见傅海修要下重手,扑上去一把拽住傅海修胳膊,把他向后拖。
傅海修顿了一秒,甩开郁星,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挤出声音:“你护着他?”
郁星哭得直哆嗦:“傅海修,你别打他,我跟你回家。”
傅海修的脸更黑了,扬起手就要扇郁星耳光,动作熟极而流。
这一巴掌还没下去,就被人一拳怼在肚子上。
傅海修退后几步稳住,才发现程梨也过来了,正在半笑不笑地活动手腕。
程梨揍完人,心里琢磨:最近这是在走什么奇怪的运,天天打架?
程梨和郁星看着一样纤弱,这一拳也没能把傅海修怎样,傅海修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冷笑一声,向程梨走过来。
程梨心想:还笑呢,你马上就要倒霉了。
果然,下一秒,正在耀武扬威的傅海修,忽然像风筝一样飞了,撞在旁边的桌椅上,把店里的桌椅乒乒乓乓撞倒一片,杯碟碎了一地。
祁轼如同完全没动过手一样,如常地走到程梨面前,皱皱眉。
“等我开完会都不肯,非要自己来。他打女人你不知道?”
程梨早就看见他进门了,小声狡辩:“什么男人女人,我也未必就打不过他。”
咖啡店老板早报了警,最后的结果,还是一群人一起进了局子。
三个男人都有头有脸,全都不想闹大,一口咬定是朋友之间口角,一起交了罚款,赔了人家咖啡店的损失,一起出门。
司机都在外面等着。
傅海修对郁星阴沉地说:“上车。”
以前那么多次,无论打成什么样,吵成什么样,最后郁星都是梨花带雨乖乖地跟着傅海修回去了。
今天的郁星却和以往有点不同。
她望着傅海修,眼神冷静:“不用。”转向江池,“你送我回家,回我父母家,我好久没见到我爸妈了。”
傅海修愣怔了一下。
江池答应了一声,一眼都没再看傅海修,带着郁星上了自己的车。
这里是警察局门口,傅海修不能再动手,眼睁睁地看着郁星跟着江池走了。
程梨搓搓手,对祁轼灿烂一笑:“搞定了。”
“还没有。”祁轼打开车门让她上车,“还要把册子上的线断掉。”
所有人都走了,只有傅海修一个人孤零零站在警察局门口的雪地里。
程梨回头从后车窗里看了看他。
竟然有点可怜。
祁轼和程梨一起回到Bravo,第一件事就是拿出红线盒子里的小刀“缘斩”。
这次祁轼亲自动手,从册子里找出傅海修和郁星的名字,用小刀小心地齐根刮掉名字上的红线。
看他动作谨慎,程梨有点想笑。
“你平时不是随随便便,根本不在乎碰断多少姻缘线吗?”
他每天在这间屋子里乱晃,不知道断了别人多少好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