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祁轼俯身靠近程梨半埋在被子里的小脸。
“我说……”程梨转转头,露出脸来,看向祁轼。
他竟然离得这么近。
近得能看清根根分明的睫毛,睫毛下是清冷如冰的眼睛,从鼻梁到下颌线条流畅,完美无缺。
他正认真地看着程梨,想听清她在说什么。
程梨把要说什么彻底忘了,望着祁轼发呆。
他的手还在程梨身上,人又低下来,完全是一个拥抱的姿势。
祁轼等了一会儿,发现程梨没有再开口的意思,而是傻乎乎盯着自己,整张小脸都涨红了。
祁轼立刻打算把距离拉远。
刚一动,就听到程梨说话了。
她眼神迷离,好像在梦游,小声问了一句。
“你就不想……亲亲我吗?”
话一出口,程梨自己都被自己吓醒了。
为什么突然冒出这种念头?而且居然直接说出来了?这就是那根什么露水姻缘线的作用吗?
程梨刚刚满脑子的绮念突然全没了,整个人都吓得有点傻。
这可是祁轼。
就连在程梨梦里,都会把人推下孽炎湖的祁轼。
他最讨厌别人打他的主意。
那张嘴毒成那样,能把你骂到生活不能自理。
祁轼看着程梨那张原本红扑扑的小脸,在话出口的一瞬间,立刻转成煞白,满脸都是被自己的话吓到的惊惶表情。
祁轼只看了她片刻,就平静地开口。
“好。亲亲你。”
祁轼低下来,用薄唇在她的脸颊上随便贴了贴。
脸颊上传来温暖柔软的感觉,一触即离。
好像在哄小孩。
他的声音很温柔,动作也很温柔,没有丝毫嘲讽的意思,也不带丝毫欲念。
这个祁轼,简直不像祁轼,很温柔,很好。
程梨白了的小脸又重新一点点红了。
祁轼却在嘴唇贴上程梨脸颊的一瞬间,就知道自己完全高估了自己。
祁轼强迫自己直起身,对程梨微笑了一下,抽走放在她腰上的手,尽量让语调平静自然。
“程梨,你躺在这里。我去外面坐着,等门开了再进来叫你。”
说完就站起来消失了。
程梨把头埋在枕头里:他应该还是生气了。只不过因为是熟人,要天天见面,不太好意思骂人。
为什么会鬼使神差说那么一句话呢?
为什么呢?
他当时靠得太近,长得又太好看,这大概就叫做色令智昏。
程梨很想掐死自己,把头埋在枕头里狂捶床板。
正把床捶得哐哐响,整个人忽然被人翻了个面。
嘴唇被人凶悍地堵住。
祁轼不知为什么去而复返,把人死死地抵在床上,亲了下去。
他的目光吓人,不像在亲人,更像是要杀人分尸。
程梨被他吓到了,使劲向后躲,无奈身后是床板,没后路可退,只能一点点往上缩。
祁轼好像是被她挣扎的动作惊醒,分开了一点,俯视着她,好像才意识到自己吓到她了。
祁轼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仿佛叹了口气。
“别怕。”他伸出手,安抚般地用拇指顺了顺她的额角,好像在安抚一只炸毛的小动物。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程梨怔怔地看着他问。
祁轼凝视着她:“想回来亲亲你。”
他再低下来时,动作就轻柔得多了。
他的嘴唇点了点她的鼻尖,然后移到她惯常现出梨涡的脸颊上,蜻蜓点水般碰了碰,才滑到她的唇角,重新吻上她的唇瓣。
他辗转勾挑,轻易就突破程梨唇齿间的关隘。
程梨第一次被人这样亲,这个人偏偏又是最不可能做这种事的祁轼,整个人都有点晕。
他由浅入深,一点一点,却越吻越热切,越吻越放肆,难舍难分时,突然松开程梨。
就在程梨刚想说话时,他深吸一口气,又重新低下来。
这次沿着小巧的下巴吻下去,用齿尖一点点磨着程梨脖子上动脉跳动的地方。
程梨完全没办法呼吸,彻底放弃了,好像溺水的人一样,紧紧攥住他衬衣的袖子。
趁着他的吻继续向下移时,程梨才努力吸了口新鲜空气,小声问他。
“你这样,是喜欢我吗?”
祁轼从喉咙深处随便嗯了一声。
他的手掌重新贴上了刚刚敷过的地方,只不过这次掌心是烫的。
那随随便便的一声“嗯”让程梨清醒多了。
什么喜欢?他这根本就是红线的作用上头。
这不就是他刚刚说的“男男女女,滚在一起”?
那根露水姻缘线,比程梨原以为的厉害得多了。
“祁轼,你冷静一点。”程梨推他。
推不动。
他全身都是肌肉,沉得要命,力气和程梨不是一个数量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