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也不过是自投罗网。”

听着耳边的嗤笑, 江煜宁皱着眉, 缓缓合上了眼睛。

还是他低估了对方, 当时他顺着杜迁的线翻到了武未荃, 知道这是根硬钉子应该避开, 但当杜迁来投诚时，他还是把人放了进来。

“少将，不，现在应该称您为中将了。”杜迁带着捧花，小心翼翼地和他打招呼。

他摆了摆手，冷着脸让他说正事。

杜迁将花放在了两人中间的桌子上，手指捏着衣领，盯着周围的士兵，面露犹豫。

江煜宁让人离开，翘着腿瞥他：“开始吧。”

杜迁深吸口气，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对不起，江中将，我确实接到了武上将的命令，要从您这里打探消息。但是我……我都是不得已才这么做，她是上将，还掌管审讯和情报，我逃不掉。但是我，我对您的仰慕，是真的。”

他期待地等着对方回应，然而江煜宁只淡淡“嗯”了一声：“继续。”

杜迁眉头微微蹙起，又苦笑着说：“五年前，我的人生是昏暗的，那时候一心想要赚钱当贵族的父亲被骗了，家里欠下一堆外债，我的学费也没有着落，父亲说我是个Omega，不用上学以后嫁人也会过得好。那时候我不信，我抱着我珍爱的小吉他躲在花园里哭，哭累了，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醒了之后，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床上，床边还站着一个陌生人，当时我吓坏了，想到了母亲教我早些回家的恐怖故事，抱着被子就在那里哭。我以为，我被你……”

杜迁自嘲地笑：“但是你没有，你还温柔地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回家。我想，我那天真的是遇到好人了。后来，我从网上看新闻，才知道原来你是帝国少将，你，你碰过这么多人，唯独没有碰我，是对我偏爱的吧？”

江煜宁不回应，鼻尖嗅着淡淡花香，他的脑袋突然有些发晕，手指捏着额头，杜迁也缓缓向他这边靠近：“武上将跟我说过，夏染最开始就是送去给闻光远当玩物的，他不是什么好Omega，你值得更好的。”

“而且你看，他们说我和夏染长得很像。”他坐到了江煜宁身边，伸手想让江煜宁抚他，却被江煜宁一脚踹开，冷冷斥道：“滚。”

杜迁跌倒了地上，笑着爬了起来：“别挣扎了煜宁，你很想做什么吧？我就在这里。”

在药物催促下，香甜的信息素自他的脖颈蔓延，他像只猫一样缓缓爬到江煜宁身边，轻轻蹭了他的腿，很可惜，坐着的人是个冷情的男人，即便被药物控制，仍然踢向他拒绝。

这一脚比上一次的力度弱了许多，杜迁立即站了起来，这一两年的经历，足以让他疯癫，他想要出人头地，他需要贵族Alpha做靠山，他不想被武未荃杀死，也不想放弃得之不易的名利。

他知道眼前的江家少爷并不喜欢他，甚至还厌恶他，但是他没有办法，他认识的人里能和武未荃抗衡的只有他了，年少时，他没有碰他就可以给他一大笔钱让他重新生活，现在他长大了，如果让他吃了，以江少将的人格一定会庇护他的。

杜迁用尽全力扑在了江煜宁的身上，伸手要解江煜宁的腰带，江煜宁抗拒狠狠掐着他的手，挣扎之间，杜迁突然嗅到一阵蓝风铃的香味，这不是他的信息素。难道——

他抬起了头，停止手上动作，急忙往后退了几步，在他浅薄的意识里，只有Omega的信息素会被外嗅到，他愣住了，如果这是真的，那他今天更是凶多吉少。

情急之下，他连忙拨通智脑，给武未荃传信：“武，武上将，江煜宁是O……啊！”

话刚说一半，脑袋被铁器砸中，血从脑袋上流出，杜迁目光模糊，跟着倒了下去。

江煜宁将他的智脑踢走，招呼副官进来，扶着椅子强撑着说：“把他关起来，调查他的智脑。”

说完，又颤着身子进了浴室，不许任何人进来。

凉水砸在他的身上，江煜宁将头埋在了浴缸里，手无法抑制地抚着身子，喃喃：“小雨……”

亏得有临时标记在，中了这种不入流的花毒，他也能尝试自愈。料想武未荃不会善罢甘休，江煜宁想赶在对方责难前从杜迁的智脑查到些把柄，但可惜杜迁那里只有中间人的联系方式，什么具体的都查不到。

而他们自己反而因为杜迁被荆棘军团借机请了过去，江煜宁一到那就被迫查了身体，验明了Omega的身份，至于杜迁根本就没人问询。

江煜宁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武未荃却仍不罢手，一心想让他将祸水引到父亲身上，好推翻父亲的选帝侯位。

父亲明哲保身，肯定不会管他这个无能的儿子，但是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