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雨瞧着他轻笑：“你不会的。老婆，你舍不得。”

天雨说对了，他是舍不得，可是军装在身，从小受过的信仰告诉他，只要触犯原则，再不舍也要挥下刀。

江煜宁将光剑亮了出来，剑尖直抵天雨眉间，居高临下地命令：“告诉我，你的反叛军都做了些什么。”

天雨迷茫地望着他：“你在说什么啊，老婆？我是星际海盗不假，但是反叛军我可没搞过。”

“你不知情？”江煜宁皱了眉头，“可是那些人打着你的旗号招兵买马。”

“啥？”天雨的反应比江煜宁还大，他迷茫的表情不似作假，江煜宁刚想把剑垂下，就听到天雨舔着小虎牙问他，“这么说我也成大官了？老婆，我更配得上你了哈。”

“……”

江煜宁：这光剑不知道该不该落。

他冷哼：“大官，反叛军的统领只配称为卖国贼。”

天雨知道江煜宁是联邦帝国的贵族，还是军团少将，从小受得爱国教育，和他不一样。他带了一丝苦笑，耐心解释：“可是煜宁，我不是联邦人啊。”

江煜宁一怔。

天雨继续说：“我出生在……嗯，按夏家人的说法，应该是铎弥星，但也只有一小会儿吧，后来我就去了废土区，那里才是我的故乡。”

“废土区你应该也去过吧，那里没有保护居民的城邦，也没有农田水利，有的只是说不尽的垃圾还有未知的危险。但是听说在你我都没出生的时候，那里也曾山明景秀，被联邦人民称为旅游胜地。”

江煜宁清楚，被视为洪水猛兽的废土区曾经是联邦帝国的隶属星球景明星，他的授课老师说那座星球的居民安于享乐，经济总是排在联邦末尾，为了改善当地居民生活，联邦将重工工厂安置了过去，一次意外危险物质泄露，污染了星球水源，联邦政府没有办法，只能安排居民转移。

他还清楚，那时候当地曾发生过爆乱，帝国派出了军团镇压，当时的炮火燃了一整个月，后来帝国认为景明星已经无可救药了，就将这颗星球连通了各星系的垃圾排污，从此景明星再也见不到绿色，有的只是荒芜与破败。

想到这，江煜宁有些理亏，但还是为他的联邦帝国说话：“当时帝国派了专家过去，是景明星的人不配合，还闹事。”

天雨面露无奈：“果然施暴者是不会让他作恶的痕迹留在课本里，煜宁，你知道当时的真实场景么？”

“那时候的景明星人被外星球排挤，认为他们已经被污染了，身上带着病毒，都不愿意容纳，只有贵族才有钱打通关系，改名换姓去往别的星球，剩下的平民……”

天雨不忍再说，江煜宁却又为他的帝国开口：“平民也是有移走的，我有见过。”

“是在形似看守所的疗养院吧？”天雨叹气，“那地方根本不是人待的，他们明明没有犯错，却还被关着。还有一部分平民知道了这个谎言，决定留在原地，保护自己的家园，为了自己的家向联邦要个说法，还有你提到的专家，当时也有一些人坚持留下，想要改变，但是你知道他们的结局么？”

江煜宁眉头拧着，没有回答。

天雨兀自说着：“基本上都死了。我也是没想到读过这么多书的人干起阴损事会这么狠，他们觉得留在这有风险，还被有同样想法的黑心贵族收买，合伙害了当时已经研究出对策苗头的蒲博士，明明是他们放的火，却硬说是流弹伤到了，就连当时夫妻两年幼的孩子都没放过，看着他在燃着火的屋里痛哭。”

江煜宁险些站不住，手扶在了桌面上，光剑也垂了下来，却还在自欺欺人：“这，只是个例。”

“是个例么，煜宁？”天雨把参加《宝藏归我啦》节目的现场视频放给了江煜宁，“你看，这个地方的平民还没有水喝。你们贵族可以想象么？”

江煜宁望着视频不言语。

天雨冷哂：“可别说是他们不努力，阶级差距太大了，一天扛砖累死累活也就一百星币，存到升贵族的一千万，要将近二百七十四年，这还要不吃不喝，他们做得到么？”

江煜宁沉默不语，天雨看得出他在思考，也在纠结，这是个好兆头，会反思的贵族都是把平民当人看的好同志。

手搭在江煜宁的肩上，天雨安抚似地揉了揉：“如果能过温饱舒适的日子，谁还愿意拿起光剑，冒着炮火讨生活？但煜宁，不管怎样，我都不会伤害你。反叛军的事，我是真不清楚。我回去帮你查查，好么？”

江煜宁垂眸看他：“如果不是你，那就是有两个天雨，你还瞒了我别的事？你和夏染究竟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