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寄生(188)
阿步缩了一下脖子,抿着嘴巴,不敢抬头。
银山继续控诉:“你跑,我追,也没有关系,老子相信总有一天能抓到你。可是老子能抓到你,却挡不住你去死。为了幼烟也好,为了九蘅也好,你是宁愿以命换命,就算是换不回,也甘愿陪她去死是吗?”
他想到阿步用匕首抵着咽喉与挟持了九蘅的幼烟对峙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颤抖起来。他看得很清楚,那时的阿步眼中充斥着疯狂的决绝,有那么一瞬间他绝望地认为阿步会死在那里。
如果不是进宝救下九蘅,阿步已经死了。
他的嗓音里压着悲愤和失望:“死是很简单。你是如此轻贱自己,自己都不爱惜自己,我为什么要比你本人还珍重你的性命?凭什么?”
阿步不出声,歪脸看着银山,眼底隐隐波动。
银山从始至终都没看他一眼,有棱角的侧脸线条冷硬,表情漠然。他对着前方说:
“所以,以后,你不用看到我就逃了,我不会再追你了。你爱去哪里便去哪里。”
阿步眼睛一眨,一滴眼泪掉下来。银山眼角的余光是捕捉到了那一线泪光的,却视而不见,置之不理。
阿步眼巴巴看了他半晌,没有看到缓和的余地,脸上浮起失落。站起来,一步三回头磨磨蹭蹭往外走。
走了几步,站住了,回身坐回到原处,抿嘴看地板。
长时间的沉默之后。
银山说:“知道错了?”
阿步屁股一挪,坐得闻他近了几寸。
银山又说:“还跑不跑了?”
阿步又挪了一下,肩与他的挨着了。忽然伸手,细长的手指银山手上握了一下,银山一愣。阿步的手却又缩回去了,在银山手心里留下一个滚烫的物件。
是黑月符。就算隐身隐得影子不见、跑去天涯海角,都能把他找出来的黑月符。
银山淡淡“嗯”了一声,将黑月符收入怀中。
门外,倚在门边偷听了很久的九蘅悄悄乐了。哎,和好了。忽有话音在耳边响起:
“干什么呢?”她吓得几乎跳起来,回头看到樊池的脸,赶忙拉着他走开:“走走走,不要打扰人家说悄悄话!”
离开一段才问:“进宝呢?”
“招财看着呢。”樊池答道。
他们这群人中,除了九蘅,最会看孩子的就是招财猫了,看它平时虎虎生威的,对进宝可有耐心了,进宝困了还可以趴它的软肚子上睡觉,那场面非常和谐有爱,把进宝交给招财他们很放心。
樊池一边走,一边把刻着美人诅咒术的铁片拿到眼前,看着上面的咒文,再翻过来摩挲了一下那枚黑月浮雕,道:“可惜我只认得几个巫文,否则可以看看这上面有没有透露黑月的讯息。”
九蘅问:“认得几个?你学过巫文吗?”
“上界的学堂是开巫术课的。”
“那为何你又认不全?”
“……小时候逃课了。”
“切……”九蘅毫不留情发出了嘲讽。看来这家伙小时候肯定不是个乖孩子啊!
第119章 第二块巨甜蜜糖
九蘅想象了一下那场面——“等一下,先教我识字,教会了我再杀你”——忍不住哈哈哈乐了。
樊池掂着铁片,问道:“我们已见过几次黑月了?”
九蘅数了一数:“百口仙眼中,蜘蛛精青蜃眼中,卢少奶奶幼云眼中,美人诅幼烟眼中,魑长老的眼中,与银月钉相配的黑月符,再就是魑长老的这片铁咒上。七次。”
他思索良久,眼中深锁疑惑:“有的是人,有的是妖,除了这个黑月的形状,似乎并没有其他共同之处。”
九蘅猜测道:“或许他们修炼的妖术、巫术的心法是一样的,会不会有同一个师父?”
樊池微微摇头:“我与其中几个交过手,他们的路数并不一样啊。而且他们所在地不同,寿命不同,甚至种族都不同,如何能有同一个渊源呢……”边走边思忖着,脚步忽然一顿,站定了。
“乌泽。”他吐出了两个字。
九蘅的心猛地一跳:“什么?”
“没错,一定是乌泽。”说出这个答案,只觉得头脑中的徘徊的迷雾如被狂风刮散。
在乌泽与白泽正面冲突之前,它已经潜伏在雷夏不知几百年。渗透进不同宗门并留下痕迹,唯有乌泽能做到。
对于它来说混入任一宗门都轻而易举,因为它可以寄生在他们的门主、师父身上,暂时取而代之,传授他们某种邪术,或是以不得而知的方式在他们的血脉中、咒法中埋下什么,让这个黑月的形状在这些人之后的生活中如影随形。
白泽和乌泽都会寄生,对于宿主的影响是不同的。白泽寄生后不会抢夺身体控制权,身体和思维仍由宿主本人主导,而且白泽会赋予宿主强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