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不罹凝寒+番外(50)
九居安忍着翻白眼的气闷,骤然收了血雾。
他这边松了手,季沉却没跟着泄气,浓郁的灵力裹挟着那网沉沉压下企图罩住松溪。桃花眼中半分笑意也无,似乎对松溪能看穿他的本事感到奇怪,他细看了看松溪的诀,露出了然的神色。
季沉:“还真是重云顶来的。”
松溪轻笑一声:“我看错了,你不识我,却识得重云顶的功法。”
季沉看了她一会儿:“是。”
话音落,松溪周身灵力爆发开来,红枭再次出现护住九居安。那张网在烟尘中闪烁许久,最终没入黑暗,待烟土沉静,原本还在说话的松溪和季沉都已不见踪影。
与此同时,底下守着十方乾坤阵的姑娘面色突然一变,随即无舌铃铛躁动起来,刺耳非常。江浮白发现季沉不见的时候便觉有异常,变故已生,江浮白直接伸手捉住身边的红鸟。他凌空写了一串符文,掌心一推,推入那红鸟体内,白光闪过,那红鸟目光变得呆滞。
江浮白接住浑身僵直的鸟,在小童诧异非常的眼神中冲着那鸟说话:“居安先生,能听见吗?”
这话一出,底下的铃铛响得更加厉害。
在小童捂嘴时,红鸟鸟喙轻动,传出九居安的声音:“江公子,你可真是次次出乎我意料之外啊······”
他没猜错,内外两只应当是九居安以灵力勾连的。九居安瞧着也是个顶聪明的人,这只红枭被他留在外面,应当就是他留的后手。而江浮白不负他望,不但猜到了,还是第一个闯入十方境和他联系上的人。
与此同时,一人从天而降径直落到月华瑶台镜正上方,扫了一眼后目光落在江浮白身上。底下守着阵法的女子瞧见他,忙带着众人下拜。
“参见阁主。”
扶桑阁阁主,燕无痕。
燕无痕看起来不过是个文弱书生,但周身气运却一团迷雾,奇怪的是,样貌上居然有些像九居安。
他凭空轻踏两步来到江浮白面前,见他捉着红鸟也忍不住挑了挑眉,随后看向他:“不知公子何方高人,何故要坏我扶桑阁的规矩,硬闯这十方乾坤阵?”
江浮白尚未回答,鸟喙中再次传来九居安的声音:“燕无痕?呵,你总算不躲着看热闹了?你这个破阵真的罩得住人?两个大活人现在可是无影无踪连气息都被藏起来了。”
燕无痕蹙眉:“你怎么也在里面?”
九居安道:“排行可是你扶桑阁排的,问我作甚?”
“红枭也找不到?”
“找的到我还会在这里和你废话?找得到还用得着从外面破阵?”
燕无痕显然和九居安是熟识,也显然拿他毫无办法。许是因为九居安的话,他看向江浮白时没了质问和疑惑,换上了十成十的客气:“此事是扶桑阁失误,公子忧心友人也是理所应当,我即刻派人去寻找,还请稍安勿躁。”
江浮白:“······”
九居安也听到了这话,笑道:“江公子,放心,若是真出了事你可以讹死这个姓燕的。”
燕无痕冷声道:“你去找,找不到我砸了你的医馆。”
九居安:“你说什么?!”
江浮白:“······”
作者有话说:
江浮白: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_ =
第二十五章 扶桑阁(八)
自入人世,江浮白还没见过比九居安更能狡辩的人。
燕无痕作为扶桑阁阁主总难免端着些架子,反倒是九居安阴阳怪气起来半点忌讳也没有。就这么一盏茶的功夫,他从十方乾坤阵说到瑶台镜,连着阵中那些花草树木,深涧丘壑都一并指摘了个遍。
“我早说了,那些花架子没用,你还不如再弄一条船来,大家在上面比试多好?最麻烦的不过是去东海里捞人,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燕无痕身边站着的姑娘,面上虽还噙着笑,袖中却已传来帛裂之声,想必是气狠了。
小童听到那动静,悄悄地躲到了江浮白身后去。
红枭还在传着九居安的话,语气颇为不屑:“还有,那重云顶的人你也不擦亮眼睛看看,那都是个半仙了。你这个阵哪里困得住她,莫不是你瞧人家是个姑娘,扶桑阁阁主万年铁树开花终于动心了才给她放水不成?”
他虽嘴上不断挑衅调笑,但江浮白能听到他疾行中周遭的风声和偶尔不平的喘息。
嘴上不饶人,但该做的事倒也没敷衍,这九居安也是个奇怪的人。
燕无痕命人散了十一层的看客,又召了几人守住十方乾坤境的四面。面上瞧不出什么,只是微蹙的眉间暴露他强忍的心情,江浮白是唯一留下的人,只是此刻无计可施。
九居安那边似乎又找到一处阵法残迹,听他喝了一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