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吻他的鼻尖和唇，江浮白一点儿也不躲，甚至还伸手按住宁无恕的脖颈不让他离开。两个人不知何时滚到榻上，宁无恕压着江浮白，肆意地攫取着他口中的幽幽茶香。

一吻毕，江小道长的唇已经有些肿。

宁无恕毫无愧疚之心地接着啄吻了几下，笑道：“对不住，你难得这般主动，我一时没收住力道。”

江浮白仰头看他，轻声道：“无妨。”

宁无恕正要起身，江浮白却捉住了他的手腕：“你在与佛莲的对战中受伤了，是不是？方才九居安给你把脉，伤得严重吗？”

果然，还是被他发现了。

“就不该让他把脉的，啰嗦就算了，还藏不好。”

“不是藏不好，是红枭方才眼睛亮了一下，九居安运气聚力红枭也会有变化，被我发现了。”

宁无恕失笑：“他连只鸟都管不好，还真是······”

江浮白认真地看着他，不等他把话头扯远，又问了一遍。

宁无恕只好老实道：“是有些伤，但已经修养好了，不信的话你自己把脉看看。”

他将手腕递到江浮白面前，一脸任凭处置的神情。江浮白没有搭脉，只是眸色深了两分，他定定地看着宁无恕，下了定了决心。

江浮白满脸认真，用不带半点风花雪月的神情和语气道：“阿沉，我们双修吧。”

宁无恕怔住了：“······”

宁无恕大惊：“！！！”

作者有话说:

江小道长向你发出双修邀请

咱主打的就是一个浪子怕直球，吓不死你~

第七十二章 问道心（二）

无界渊，牧风台。

一个红色的身影穿越黑烟迷障，在无数魔气中突围，然后像是迷路的孩子一般朝牧风台而去。

九山魑带领的魔军还在后面，佛莲比他们的速度要快很多。但真到了无界渊之后她却像是被抽干了气力，连往日摆架子的黑云莲台也没了，步步走上牧风台，眼神只顶着台上的宫殿，竟有几分朝圣者的姿态。

殷白衣的无上菩提扎扎实实地打在她身上，伤势不轻。

更让她不解的是殷白衣的遗言。

“我佛慈悲，无量无边。”

“我佛度我。”

她在漫天沙尘中脱身逃离，却在万千寂静中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他的话，那个在她眼中不过蝼蚁的和尚。他付出性命的一击竟如佛前梵音一般震慑心魂，她开始想她与佛与殷白衣有什么差别，蝼蚁能了悟，她为何却不曾自度。

佛说：“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

从前，她自认度与不度只在弹指一念间，但如今她亲见无上菩提，却无法自度。

佛莲呢喃着殷白衣的遗言，一句一步，走完牧风台的长阶后却仍不得法门，难以了悟。她突然发现，自进入血海之后，佛莲便不再是佛祖座下，她已经不是那个离真经最近的存在。

她在牧风台殿前站了许久，没有任何人敢上前打扰。

直到宁桀从殿中出来，面无表情，语气尊敬道：“尊者回来了，此战可还和尊者心意？”

宁桀将她从皇宫救出却从未以“恩人”自居，反倒客气有加，大有将她捧在天上的意思，可如今，这声“尊者”却怎么听怎么讽刺。

佛莲突然清醒，额间印记金光大盛，她出手便是一个无常极乐阵，怒气之大像是要将面前的宁桀碾成尘土。可这迅猛一招却打空了，烟尘消散后，宁桀站在了佛莲面前，他没有出手竟然是直接躲了过去。

“尊者息怒。”依旧是尊敬的语气，可话却是冰冷的。

佛莲眯起了眼，更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宁桀，这个魔族也是彻头彻尾的冰冷，就像是早已超脱这个俗世一般。或许也正是因为这点冰冷，佛莲才会愿意去偿还因果，因为在名利混杂的世间她已经许久没有见到没什么欲望的人。

宁桀看起来就像是这样的人。

可如今，佛莲见过宁无恕，又改变了想法。

宁无恕身上有活力、生机还有一往无前的追求，即便说了无数遍“无欲则刚”，佛莲也明白，心怀大道的人可以无欲却不会无求。

有道心的人和没有道心的人是完全不一样的。

血海佛莲慢慢平静下来，半耷拉着眸子扫了一眼宁桀，脚下又升起一朵黑云莲花，就这样沉默着飘走了。宁桀没有开口挽留，也只是静默地看着她离去。

牧风台上再度恢复平静。

宁桀一直都知道宁无恕是个极难缠的，但是能在一战之间便叫血海佛莲失了冷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等九山魑回来，汇报了绝云山的状况，说起殷白衣和宁无恕时，宁桀才分了一些视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