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浮白和宁无恕在疑惑中得到了扶桑阁的消息。

“我手下的人拦下一个叫玄戾的魔族，他带着你的信物和几个自称仆从的小魔。暂且被扣下了，可要见一见？”燕无痕将消息转达给宁无恕，顺道从袖囊中摸出一面传音镜，与扶桑阁通信。

看来无界渊也不算太平，不然玄戾不会带着丹春他们跑出来找宁无恕。

传音镜联通，宁无恕果然在镜中见到了玄戾，还有丹春他们三个，白秋受了伤化作原形躺在丹春掌心。

玄戾：“少主，玄族被灭，九山族分裂，无界渊乱了。”攻中好道文爆炸

江浮白闻言不禁蹙眉，当初他们在无界渊做的那些事在他看来至多不过挑衅，何况还有后面的生离洞和往来镜，江浮白一直觉得与宁桀的交锋中他们是处于弱势。但如今他们都已经离开了无界渊，怎么反倒无界渊却乱了起来？

宁无恕直截了当地问：“玄族还剩多少人？九山魅是不是死了？”

玄戾：“玄族几近全灭，九山魅在魔主回到牧风台的那日便死了。”

宁无恕了然，吩咐玄戾先来绝云山，将丹春他们安置在扶桑阁躲藏修养。屠魔令一下，宁无恕便是站在他们这边，扶桑阁帮他藏几个仆从还不成问题，燕无痕闻言也没有反对，对着传音镜中的手下交代着护送和照看的事。

一旁的江浮白却突然开口：“扶桑阁虽然是世外之地，但终究不算安全，叫玄戾带人过来，送去道玄观。”

宁无恕看向江浮白，见他十分认真便又改了口，燕无痕是人精早就察觉了他们二人的关系便也改口让人好好护送。

出门时，江浮白一直在想无界渊的事，回去的一路上都没有开口。才进门，宁无恕便伸手揽了江浮白的腰，低头看他的眼睛，那双剔透的眸子太干净，看见什么便是什么，却也难藏住秘密。

“你在想无界渊的事。”

江浮白点头。

宁无恕亲了一下他的眼睛，轻声叹气：“浮白，你不用想，不用猜，只要你问，我都会说的。”

江浮白挨了一下亲，只觉得眼角眉梢都沾带上了宁无恕的气息，他心中才泛起的不安即刻被抚平，他又成为那个淡定超然的小道长。

沉默片刻，一个没问，一个在等。

江浮白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无界渊之乱是你算好的吗？”

宁无恕坦言：“一半一半。”

江浮白追问，微微仰起头，眉睫轻扫过宁无恕的下巴：“哪一半是你算好的？”

“玄族和九山族的事是我挑拨，我早知九山魑一直在护着自己的孪生妹妹，这件事她没敢让宁桀知道，因为宁桀信奉的强大是无亲无友的。”

“那玄族？”

宁无恕：“玄族在宁桀眼中也是弱者。”

因为是弱者，所以玄族也不配成为隐患，九山魅不该拖累九山魑。这个秘密一旦被宁桀察觉他一定会杀了九山魅，但是九山魑会做何种选择他当是不能肯定，到如今九山族分裂，宁无恕猜九山魑或许还跟着宁桀。

这杀亲之仇的分量究竟有多种重，又是否会爆发反杀，宁无恕此刻还无法定论。

至于玄族，除去玄戾还有靠山，中立的他们早就死路注定，若是他们果断一些投靠宁无恕或许还能像玄戾一样有个逃命的地方。但他们没有，显然宁桀也没有耐心再等下去。

宁桀和宁无恕都不想要纷杂的局面和摇摆的下属，所以干脆一气斩断。

江浮白弄清楚其中关窍后，轻声道：“我明白了。”

他这般淡然，反倒叫宁无恕心中生出一些不安来，他抵着江浮白的额头，难得语气中带上犹豫：“浮白，你会觉得我同宁桀是一样的吗？”

一样狠决，一样无情。

江浮白静了一会儿，伸手环住了宁无恕的腰，他叹息般地说道：“阿沉，世上没有谁与谁是一样的，我懂得你的道，也懂得你的手段和聪慧。即便你算计，狠心，你也依旧是你。”

“本非俗世人，何须计清名。”

宁无恕心头那本就不多的阴霾被一扫而空，他抱了抱江浮白，喟叹着：“浮白啊，浮白，有你一言，抵得过经书真言八千卷。”

他不在乎清名，也从一开始便知道自己的不择手段，宁桀的道是错的，但弱肉强食四个字本就是天地最初的规则。人族、修士、仙界、神域皆是如此，强弱之分自来都有，但手段和底线各有不同。

宁桀没有，宁无恕有。

可宁无恕不在意旁人，他只在意江浮白如何看他。

又两日，扶桑阁的人护送玄戾一行人到达绝云山，前有宁无恕，各大掌门也不好再用魔族身份为难这几个修为不算太高的小魔。更何况玄戾还来了无界渊的消息，得知无界渊内乱之后，不少人都觉心头一口恶气多少出了一些，只有几位掌门心知这是宁桀已经解决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