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印雪垂眸,用手指沾了点茶水,随意在桌上抹画着,同时状似不经意道:“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没先和摆渡者做了交易给我提高游戏难度。”
“嗯?和摆渡者做交易还会提高游戏难度吗?”朱易琨愣了下,话语里的疑惑不像是装出来的。
所以谢印雪道:“这个不重要。”
“的确不重要。”朱易琨摇头不屑道,“和摆渡者做交易的那些人,都是眼界太窄。”
柳不花好奇地问他:“那你没找摆渡者做交易,又是怎么通关的?”
他不信朱易琨这种人能靠自己通关。
“这不是有点小钱吗?那些老游戏参与者的装备道具,可都得用钱买呀,朱某便为他们送上了些薄礼,何须摆渡者的帮助?”朱易琨望着柳不花,又重重吸了口烟,高兴道,“用钱买命,我觉得值! ”
柳不花也见状笑了,然后把一杯茶从淋下,浇了朱易琨一脸的茶水,也把他的烟给浇灭了:“我干爹闻不得烟味。”
“行,是我的错。”朱易琨这厮比阿五还能屈能伸,也不生气,还往自己脸上招呼了两巴掌,“柳先生教训的该。”
“多谢朱老板为谢某解惑,时间也不早了,我也不打扰你享乐了。”谢印雪看够了他的猴戏,起身就要往外走,“一个月后,你和我一起进游戏。”
“诶带等会儿——”朱易琨愣住了,回过神来后冲到谢印雪面前张臂拦人,“谢先生你说什么?”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我不去!不是柳不花替我去了吗?”
“你不去?”
谢印雪笑了,他还没说出下一句话,柳不花就一把拿起果盘旁的水果刀,架在自己脖颈上说:“真不去?”
朱易琨从不怀疑柳不花对谢印雪的忠心,他瞪大眼睛真怕柳不花给自己一刀,赶紧道:“去,我去还不行吗?柳先生您有话好好说。”
柳不花闻言这才把水果刀放下,此时他脖颈上已经出现了一条渗血的伤痕,证明他刚刚真不是在做戏。
朱易琨却再也笑不出来了,如丧考妣把两人送到楼下。
上车后谢印雪找了个创口贴递给柳不花,叹息道:“随便吓吓他就行了,何必真伤到自己?”
“没关系的干爹,头掉了也还能再长出来。”
谢印雪:“……?”
柳不花迎着谢印雪惊愕的目光,隽秀的面容上满是认真,点头道:“多施点肥就行。”
——这是真犯病了。
谢印雪又把水和刚买的新药给了柳不花,叮嘱他:“不花,先吃药啊。”
柳不花很听话,边吞药边问道:“不过干爹,您下个游戏真要朱易琨那厮和您一起进入吗?”
谢印雪呵了一声:“他享乐你卖命,你甘心吗?”
柳不花却有些期待:“其实游戏里也挺好玩的,万一碰上了能变花的副本呢?”
谢印雪:“……”
药效还没上来,他要理解病人。
而柳不花想起谢印雪方才用茶水干了什么坏事,就笑着说:“再说朱易琨身上贴了您绘的霉运符,这一个月他能享什么乐啊。”
“再怎么倒霉,也还是比游戏里舒服的。”谢印雪眉尾微抬,“总不能让他的日子过得比你滋润。”
“在游戏里有您护着,我又没受罪。”柳不花问他,“那我们现在是去给阿戟买新空调吗?”
谢印雪轻轻笑着:“是,买了就回去吧。”
副本结束后,所有游戏参与者都能休息一整个月,想提前进游戏都不行,而在这一个月内,拥有游戏资格的人无论怎样都不会死——哪怕是自杀,也不会成功。
说是多了一个月寿命,锁长生就一定会让你活够一个月。
所以谢印雪倒也不用担心朱易琨倒霉过头,一不小心死了。这厮要不是真的太怕死,刚刚也不会被柳不花吓得忘了这一规则。
而别的游戏参与者通关游戏后,要么是趁这一个月好好休整,为下一次进入副本做准备,要么就和家里人交代遗言预备后事。
但谢印雪这两件事都没干——他忙得很。
他第二天就带着柳不花外出了,去见一位姓萧的老先生。
“萧先生?”柳不花在路上仔细想了想,问谢印雪道,“就是您之前生意没谈成的那位萧绪林先生吗?”
谢印雪颔首:“对。就是他。”
萧绪林是谢印雪第二位客人,但他那边的生意最后却没顺利谈成,因为他家里人觉得谢印雪不靠谱。
不过说实话,谢印雪之前脸白如纸,时不时就咯血的快死模样,的确很难让不熟悉他的人相信,他是个能驱邪的天师。
所以谢印雪现在又要去见萧绪林,柳不花就觉得很奇怪:“他不是不信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