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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留你到五更[无限]+番外(51)

甚至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谢印雪依然觉得男人指腹的温度和有些糙硬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他面颊上,难以抹去。

“……无耻之徒。”

谢印雪低声凶完后没觉得解气,反而感觉胸口更闷了。

他的身体如今已是到了极限,早就无法再承受起伏过大的情绪,心绪稍有波澜,便会胸闷难喘,严重些还会呕血不止——死是死不掉,却很是折磨人。

普通人病成他这样光是痛都早痛死了,只有他还能勉强撑下来,苟延残喘。

谢印雪蹙眉忍痛,蜷着身体在床榻上浅眠。

却未曾想仅是浅眠也能做梦,梦中最令他伤痛的事一次次重现,历历如画。

待天明梦醒睁开眼后,谢印雪才发觉自己满面是泪,在屋里寻了面镜子细看,还发现眼角也红得愁人。

抓起昨晚画好的鹅黄色长褂穿上,谢印雪寒着脸出门,冷得如同高岭之霜雪,试图让眼尾的那一抹红色不那么醒目。

可谁知刚踏进前院,站在菜园子旁边日常晒太阳的苍眸男人就转过了身,目光幽幽地落在谢印雪身上,瞧清他眼角那一抹殷红艳色之后忽然笑起:“谢先生今日这一身衣裳真好看啊,我许久不曾见过这么黄的颜色了。”

谢印雪:“……”

已经在选菜的其他游戏参与者:“……”

这话听着好像没哪里不对,又好像处处都透着不对。

“阿九厨师,你此言差矣。”偏偏柳不花还很认真的在帮谢印雪说话,“古有诗云:‘含风鸭绿粼粼起,弄日鹅黄袅袅垂’,鹅黄乃新柳之色,色泽并不浓艳。”

“是,我说错了。”阿九从善如流,立马道歉,“谢先生穿什么颜色的衣裳都好看。”

吕朔不知道为什么,他听着阿九这越说越怪的话,就怕他下面再接一句“不穿更好看”,没听见谢印雪都被阿九气得又开始咳嗽了吗?

可你说阿九要是在挑衅谢印雪,他又何必在听见谢印雪咳嗽后就立马为青年搬来椅凳,还给谢印雪倒了杯热茶呢?

“阿九还是这般体贴,一想到饕餮宴结束你我便要就此分别,我心中真是不舍。”所以谢印雪在接过阿九奉上的茶后就笑了起来,状似留恋难离,垂眸柔柔道,“在下身无分文,也没什么能赠与你留念,只好劝你一句良言:日后没事别往裤子里藏针,小心扎着自己。”

“我记下了。”阿九点点头,“谢先生您也要小心。”

“……没事别往裤子里藏针,小心扎着自己?”吕朔听着他们两个又是打哑谜一样的对话,想不通的啧声嘀咕,末了又往阿九那边看,还问旁边的萧斯宇,“阿九裤子里藏针了?你看到了吗,我怎么没看到?”

“他们有没有藏针我不知道,但我看到你脑袋里藏水了。”萧斯宇挑好食材决定赶紧离开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一晃就轰隆隆的响。”

吕朔满脸莫名,仍是没想通这句话。

而谢印雪呢?

他虽然没当即就换掉这身鹅黄色的长褂,却已经决定明日穿白了,他倒要看看穿白——那种近雪的颜色阿九还有什么名堂可以说。

晦气的颜色又多了一个,好烦。

生意一个没成,他要病好久,更烦了。谢印雪心道。

如此,谢印雪便希望着今晚饕餮宴快点到来,待结束后他好换衣裳,最好能再成几笔生意,哪怕一笔都可以让他舒服半个月。倘若连生意都成不了,那就赶紧离开这破副本,再也不见阿九,不然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其他人也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因为他们终于在白天里看到了荤菜——尖椒炒舌头。

可问题是那舌头是阿七的,上面的脓包还没剔除呢,以至于吕朔看到这盘菜立马就吐了出来,他们还得庆幸昨天只死了一个厨师,所以只有一道菜是荤菜,不然谁都别想吃饭。

终于,数个时辰后,日沉月起星现,烛灯通明如昼。

今晚的饕餮宴,圆桌旁的椅子又少了一张。

秦府别院里的贵客们也只剩下十一位了,好消息是厨师也少了一个,目前尚余十三人。

众人拿到菜单的第一反应都和谢印雪一样——看菜单上有没有谢印雪的名字。

对于谢印雪来说,好消息是没有和他名字有关的菜名。

但于众人而已,今晚就只剩下坏消息了。

因为这份菜单越发趋于“正常”,上面的菜名全是“糖醋排骨”“黄金酥鸡”这类放现实世界很普通,他们却不能点的荤菜;而那些原本稀奇古怪的菜名却愈发稀少,并且还带上了动物的种类,譬如《乱棍打死猪八戒》《黑熊耍棍》这一类让人同样不敢贸然选择的菜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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