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若溪愣住:“……这是?”
男人徐声说:“吃了它,你就能通关。”
他们在这个副本中用嘴根本吃不了水以外的任何东西,若想强行咽下食物,喉咙就会像要被撑烈一样剧痛——那是他们在这个副本中唯一能感受到的痛苦。
不过现在潘若溪吃着这个馒头,却没有丁点疼痛的感觉,只觉得胃部慢慢被填饱了。
她捂着腹部又问:“这样就行了吗?”
男人寡言,简短答道:“对。”
潘若溪奇怪:“可是你不和我要报酬吗?”
男人说了句莫名的话:“你的手很干净。”
潘若溪还是听不懂,她也不打算弄懂了。
靠着路边的石块就地坐下,像是想休息一会儿,顺便询问铛铛:“铛铛,你怎么说?”
铛铛还不打算现在就找摆渡者,回她:“我再看看吧。”
“那你加油,我就不陪你了。”潘若溪把自己光剑地给她,“我的光剑给你,你拿去用吧。”
铛铛说:“谢谢啊,那我走了。”
潘若溪朝她挥挥手,算作告别。
谢印雪、柳不花和步九照没留在那,也走了。
三人一路向前,笼着他们的红锦霞光,在第七天零点至时都未消散,艳色反而更加盛极浓郁,照得人目及之处,都似烈火焚焚不息,虐焰高燃不灭一般叫人不适。
“这天是不会黑了吗?”柳不花擦着额头不存在的汗,“我看着都觉得热。”
实际上天气是不热的,温度适中,甚至还有些凉快。
“应当是的。”谢印雪见了他的动作,温声说,“你走累了吗?要不在这休息一会吧,有人来了我再叫你。”
柳不花其实不累,但他怕谢印雪身体挨不住,就答应道:“好。”
说完他就往小路旁的锈长椅上一趟,闭目休憩。
步九照和谢印雪坐到了另一张长椅上。
谢印雪真准备撑额歇歇,步九照忽地开口,问他:“这一切,都是你算好的?”
方才谢印雪和萧星汐对峙时,他的站位很有讲究。
那个位置,如果有人想要攻击他,除了谢印雪自己躲闪以外,能最快救下他的人,就是与他面对面而站的萧星汐。
步九照不信谢印雪察觉不到陈宁默的子弹。
但他如果真的察觉不到,萧星汐又不救他,那他就会被打断后颈骨。
谢印雪这样惜命的人,会将自己置身于险境吗?
只是如果这每一步,都在他的计算之中,那他又是从何时开始算起的?自己在他布置的棋盘之中,又是他指尖的哪一枚棋子?
青年闻言却轻笑着说:“再说我哪有这样神通广大?”
步九照沉默不语。
青年接着问起他:“步九照,你能通过一个人身上的气息,嗅出他是好是坏对吧?这是什么能力?”
步九照道:“天生的。”
青年睁开眼睛,仰目注视着他说:“那就是了,我也天生就能看出一个人是好是坏。”
谢印雪有一双阴阳眼,能堪破各种魑魅魍魉是人是鬼,可怎么能看出一个人是好是坏呢?
步九照知道他是不想说实话,在转移话题呢,因此他也低低笑了声:“你看我是好的,还是坏的?”
青年说:“你是个傻的。”
步九照:“?”
正在“睡觉”的柳不花:“哈哈。”
原没多少存在感的柳不花现在开始疯狂碍他眼,步九照不好对着谢印雪生气,就朝柳不花撒火:“笑什么,你就是这样对救命恩人的?”
柳不花满脸无辜:“我想起高兴的事,笑一下怎么了?”
步九照寒声道:“你想起什么高兴的事?说出来让我也乐一乐。”
柳不花义正言辞:“我的快乐,自然是不可描述之事,不能说。”
步九照:“……”
但他还有办法对付柳不花,步九照幽幽勾唇,冷笑道:“那我也找你干爹不可描述,那我就能乐上一乐了。”
柳不花:“?”
谢印雪:“……”
谢印雪头疼:这厮哪是傻的?分明就是个下流的!
他赶紧阖目装睡,怕步九照再说些污言秽语。
男人片刻后却来扶他,将他带倒在自己腿面上靠着睡。
谢印雪乌发垂落散乱,翛然慵姿枕伏在他腿上,想着反正零点已过,现今大家都是饿鬼“迦摩”,其他参与者怎么也不可能再“碰巧”遇到他们了,就懒得动弹。不过这样的话,铛铛和其他还活着的参与者如果再想找到步九照与他做交易,恐怕就难了。
待第七日二十四点时,这个副本能活下来多少人呢?
谢印雪猜不准。
而直到副本结束,他们都再没遇见别的人了。
谢印雪睁开眼睛环顾四周时,步九照已经不见了,柳不花倒是在。铛铛、潘若溪、穆玉姬以及郑书都在,其余参与者却都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