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更好看吗?
谢印雪在心里问自己,他轻轻眨了眨眼,腕间的梨花镯便骤然变成了近乎全金的颜色,只有梨花的花瓣仍是银白。
静默的月夜中,谢印雪盯着这只镯子看了许久。
片刻后才蹙眉启唇:“真丑。”
说完他便将镯子取下抛回抽屉里,再重新拿了另一只银色的戴好。如此他才拉好被子躺下,闭目开始休息。
第二日是周末,谢印雪那个小徒弟沈秋戟不用上学,所以谢印雪和柳不花都起了后他还没起。
谢印雪想着小孩子年纪小想多睡会也没什么,就先和柳不花吃早饭。
在陈妈把煮好的薏仁粥端上桌也一块坐下准备吃饭时,谢印雪便顺势问她:“陈妈,你知不知道,我师父有没有什么仇家是姓苏的?”
“你师父哪有什么仇家?”陈妈闻言笑着摇头,“不过他救过的人里姓苏的倒是不少,他还爱和每个救过的人炫耀,说他有个天赋多好的徒弟。”
“倒也是。”谢印雪回忆着他师父那老好人的脾性也笑了下,“不过我要是有个像我自己天赋那么好的徒弟,我也会天天炫耀的。”
末了他又轻叹:“只可惜……”
一道声线稚嫩语调却莫名老陈的嗓音接过他的话道:“可惜你没有这样的徒弟吗?”
闻声围在桌旁喝粥的三人齐齐抬头,就看到小徒弟沈秋戟起床了,穿了身白色的唐装,扶着门框面无表情问道。
“不。”谢印雪蹙眉,唏嘘长叹道,“可惜这世上如我天赋这般好的人,不会再有第二个了。”
沈秋戟:“……”
“阿戟就起了吗?快来吃早饭啦。”陈妈看到沈秋戟起床了,就朝他招招手。
陈妈很喜欢小孩子,谢印雪就是她一手带大的,现在又接着带沈秋戟。然而沈秋戟比谢印雪小时候还老沉,走到陈妈旁边向她问好后就谢绝了陈妈的帮助,自己盛粥取筷,坐在桌旁乖乖吃早饭,都不需要让人哄。
“阿戟真是乖啊,我老家乡下那边邻居的孙子,都六岁了还得人哄着才能吃饭。”陈妈看到这一幕不知有多欣慰,“阿雪你也是。”
谢印雪立马否认:“我幼时吃饭也不要人哄呀。”
严禁自己师父的高贵模样在小徒弟面前惨遭破坏。
“但是你嘴刁,爱挑食。”陈妈毫无顾忌地揭谢印雪的短,“还因此曾得了夜盲症。”
谢印雪:“……”
“你是长大懂事了才不挑的,当然不挑食的人仅限于我,其他人你还是挑得不行。”也许是提到了陈玉清,陈妈今日感慨诸多,“我估计我做的菜也不怎么合你口味,唉,我也活不了多少年了,不知道还能陪你多久,也不知道什么人才能做出你喜欢吃的菜哦。”
结果这话一出,谢印雪不由再想到了某个人。
他握着调羹顿了下动作,对陈妈道:“好像还真有一个人,做的菜我觉得算可以。”
陈妈闻言好奇道:“是你要收的新干儿子吗?”
谢印雪从小到大都没朋友,小时候身边亲近的就她和陈玉清,长大后则又多了几个干儿子,就比如同样常住明月崖的柳不花。所以听谢印雪这么说,她自然就以为谢印雪又要收新的干儿子了。
“那倒不是。”谢印雪笑了一声,挑眉道,“他如果愿意做我干儿子的话,我是没什么意见,不过他应该不会愿意的。”
陈妈叹息着,失落道:“如果能请来家里做厨子就好了。”
谢印雪又说:“这好像也不太行。”
npc是不能离开游戏副本的吧?
阿九只能待在“锁长生”里,而且要见面还能看缘分——毕竟每个副本的npc都不一样,即便在两个副本中遇到同一个摆渡者这种事都让他撞上了,可总不至于下个副本的摆渡者还是阿九吧?
吃完早饭后,几人就各自分开自己干自己的事去了。
谢印雪在内院的凉亭中坐着自己点香品茶,他望着香线燃烧后腾起的白雾,忽地想起一个玩意:朱易琨在这里留下的人油灯。
那盏灯对普通人来说是极其危险的物品。
朱易琨得到这盏灯后夜夜做噩梦,以至于神情憔悴,形容枯槁,偏偏这盏灯他怎么扔都扔不掉。不管朱易琨将其丢在什么地方,人油灯都会在该夜凌晨十二点整时回到他床头正中央,重新燃起。
而头顶放烛,是一种很不吉利的行为。
据说古时,死去的尸体被停放在义庄里时,守夜人会在尸体头顶前方点上一根蜡烛,蜡烛燃着则表明万事平安;倘若蜡烛熄灭,又不是义庄里唯一的活人守夜人吹的,便意味着……有鬼吹烛。
若是蜡烛变色,那后果便更加可怖,因为那代表着死者化作了厉鬼,不肯随鬼差离去。